進了王府,抵達了正殿,寧王梁昆麵容優雅,高冠輕裘立在階上,風舞鶴氅,一派儒雅風範;反觀華胤麵容憔悴,敝氅短服,倉皇愁苦情狀,老遠見了,快步奔上去,執著梁昆手哭說:“十七弟,為兄大差不差見不到你了!”梁昆安撫說:“四哥,如何這般,有話輕輕說!”華胤涕泗溝通地摟著他哇哇大哭。
任連翹和諸個女生目目相覷,不成想美髯撫胸,一派威儀的燕王哭的這一種淒慘,心裏想笑又畏縮,好生憋悶。
梁昆給他哭的淒惶說:“四哥,兄弟曉得你得冤枉,咱們屋裏講話!”牽著華胤進殿坐下。
侍從奉上手巾,兩人揩了顏麵。
梁昆說:“接到四哥手書,兄弟嚇了一跳。
聽說四哥在北平拉起清君側大旗,朝廷下旨###,如何弄成這一種亂局?”華胤掩麵長歎說:“十七弟,愚兄受的陷害你沒有聽聞嗎!想我華胤伴隨著太祖東奔西走打天下,為大明基業丟了一腔熱血,然則到頭來怎樣!太祖仙逝,身為人子,華胤血衣征袍未解,星夜兼程赴京,想送送他老年人家一程,然則朝廷呢?不讓吾等進京,怕吾等在京中作亂!哼,可倒好,父皇屍骨未寒,朝廷又要削藩,齊泰、黃子澄這等奸佞把持朝政,殘害吾等,五弟、七弟,被陰招進京,下在大獄中,至今不知生死;十二弟柏更慘,被誣謀反,闔宮燒死。
而愚兄呢,在北平飽受折磨,不得不裝瘋賣癲,苟延度日,尤是這一種,這等奸佞小人也不放過。
蔣軒、衛顯受齊、黃兩人指使,非要治愚兄於死地,誣稱本親王謀反,重兵圍了王府,要困死愚兄,想吾等兄弟昔日統領百萬大軍,開疆拓土,馳騁天下,何曾受過這等醃雜小吏的氣,愚兄一怒之下殺了蔣軒、衛顯三個小賊,估量朝廷不容,因此反了。
這當中有幾多無奈何的苦衷哇!”華胤說到激憤處唏噓落淚。
“兄弟也有一些耳聞,僅是沒有想四哥受此多冤枉!”梁昆安撫道。
“十七弟,朝廷今宣你和十五弟進京,你不去京城那倒是太對了。
現今朝綱紊亂,奸佞當道,去了京,難保不是老五、老七地底下場!”梁昆眼望著殿外遠處,神情非常平靜,沒有接話。
季節轉秋,大廳上已生起火盤,碳火通亮。
華胤寒意從心底緩緩萌生,他原以為梁昆對朝廷應是一肚子怨氣、火氣,隻差本人來點燃,不願一番話說下來,連個火星也不崩!華胤心裏發緊,麵上卻畏縮顯露,隻得聲情並茂地接續鼓動說:“權弟,非是愚兄要爭天下。
天下本是咱們朱家的,僅是朝廷年幼無知,被權臣奸佞蒙蔽,吾等親王理應奉太祖遺詔,舉兵清君側,否則不見三五年,吾等俱被小人害死,那時大明朱家的天下,真要被其它人奪去。
權弟,你若是舉兵共襄盛舉,你和我兄弟聯手,舉關內關外重兵,定能清肅朝綱,救我大明!”華胤隻得停下言語,盼著動作。
梁昆倒是低著頭把玩冒著熱氣地紫砂壺,好半晌,瞅了眼華胤,笑了笑說:“四哥,你遠行疲頓,先行歇宿下來,有話咱們兄弟改日再敘,如何?”他講的客氣,侍從已上來送客。
華胤隻得說:“權弟,你多思量愚兄的話,全是為咱們弟兄好!”梁昆笑笑,目送華胤出殿。
長史柴佩疾步從屏風後出來,急急說:“王爺,萬萬不可聽信華胤胡言亂語,將他拿了,綁縛朝廷治罪!”“你都聽抵達了?”“王爺,華胤此時北平造反,濮一博統禦五十一萬大軍數路進剿,他抵擋不住,行將覆滅,因此跑過去大寧,無非是借重王爺兵馬去對峙朝廷正義之師,拉王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