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到和戀人之內的愛情要承載這多的不堪重負!任連翹帶人沿來路探尋,不搭理怎樣他都不容蓮花母子兩人孤身在外。
但一路行來,多方打聽,行旅客棧,都沒見這一種母子兩人,全無信息。
任連翹心裏焦慮,卻不得要領,每日以酒澆愁。
正是抽刀斷水水更流,酒入愁腸愁更愁。
這日鍾莎忽然遣飛騎來知會他,前線戰事吃緊,燕王急令他趕赴前線。
任連翹隻得囑咐眾軍接續探尋,本人孤身南下,但他心裏隱隱擔憂:蓮花難道回日本了?這日抵達了滄州,天晚投宿客棧,要了老酒,借酒澆愁。
隔間一桌人彈著琵琶,一位女唱著亂世悲情的曲詞,音喉婉轉動聽,僅是詞意悲涼紛擾,哀歎世上黎民的煎熬:“孤身遠遊,望斷京城,不堪離別苦。
風雨驟,殘萍逝水,落葉歸塵,寂寥荒丘,幾多人骨!凝眸舊物,淒然四顧,秋窗默對天涯路,野茫茫,故人知何處?魂心無許,鄉梓孤自徘徊,有淚簌簌如雨……”任連翹心裏正自苦澀和煩悶,聽著聽著,酒上心頭,一掌拍開門,怒火衝衝地闖過去,喝說:“唱的什麼哀歌?”房內三女,一位女懷裏抱著琵琶,半遮顏麵,甚為年少,一位女月白道服,一頭潔白長發,用絲巾挽紮,垂在身前,燈光映照下,透出淒涼奇異的絕美,另一位女是一位正年女尼,三人神情淡然,風度高雅,一些也不是世俗的紅塵賣唱。
任連翹愣了愣。
三人見他貿然闖進來,有一些吃驚,年少姑娘擱下琵琶。
白發道姑淺淺說:“壯士破門而入,所為何事?”任連翹被她脫俗風度逼迫,無言以對,怒火無處發泄,跺了腳,扭身就走。
正年女尼怒斥說:“哪來的酒智民,的確是莫名其妙!”任連翹也覺察到本人得莫名其妙,回房間倒頭就睡。
天明,及早趕路,但心裏裝著妻兒情事,心緒不寧,一時想母子兩人不知在哪,會不會碰上事?一時又想出爹娘為倭寇所害,蓮花倭人的身份,難道真成了他與妻子無法橫越的心神障礙?出了滄州,一路行來,滿目創痍,村寨荒蕪。
任連翹驀然記起那女人所唱,若有所思。
抵達了德州,原指揮文刀已降燕,燕軍兵不血刃地進占,而德州人口稠密,物產豐盛,糧草充足,燕軍得之氣魄大盛,華胤揮兵直逼濟南,仍用文刀留守德州。
任連翹進府衙,遞了令牌,文刀忙接了出來,說:“末將文刀,字衛民,恭迎朱將領!”任連翹忙還禮,叩問濟南戰況。
文刀笑說:“王爺兵圍濟南,濟南撐不了幾日,將領不須要急趕,下官備了薄酒給將領接風洗塵!”宴罷歸眠,半夜忽醒,聽聞外人聲喧嘩,說:“大明鐵將領殺來!”驚的酒醒,匆忙奔府衙過去,衙門內靜悄悄地,文刀三個人獨坐大廳,見他進來,僅是點了一些頭。
任連翹急說:“文指揮,敵軍即將,城池防衛安置好沒有?”文刀笑笑,說:“朱將領擱下心,下官仍舊安置好了!”任連翹說:“我去城上看一看!”文刀拉住他講:“城頭之事將領勿操心,下官另有要事需與將領一同辦理!”任連翹隻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