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胤嘻嘻狂笑,一飲而盡。
但他臉色又轉為沉重,注滿酒樽,端起來,沉聲說:“濟南之役,敗陣雖不足惜,但失了張玉,好比去了本親王的臂膀,剜了本親王的肉。
濟南本親王能夠莫要,張玉不能夠喪失哇!”唏噓淚下。
帳下眾將齊跪伏下說:“大王節哀,張將領之仇吾等誓死報還!”朱能見燕王酒意上臉,勸說:“王爺,今日殺了一日,勞神費心,不宜再飲!”苗旭燃也說:“王爺,明日尚要鞍馬勞頓,大家早些歇息!”華胤點了一些頭,和多人灑酒祭奠,散了宴席。
華胤雖有一些酒意,但心裏有事,便示意苗旭燃落下來,待多人散去,說:“宣禮,今日敗戰,吾軍下一步如何舉動?”“王爺,德州被鐵炫占去,前處有濟南阻路,後有德州覬覦,下官之見,吾軍暫撤回北平,蓄養勢力,以備再戰!”華胤舒了聲,說:“咱們征戰年餘,仍舊是北平、保定、永平三郡,撤回北平,等於原地畫了一位圈!”“王爺,勝敗兵家常事。
高祖和霸王爭天下,負多勝少,但屢敗屢戰,終以一曲四麵楚歌,逼得霸王烏江自刎,勝在高祖放眼天下,不以一城一池,一戰一事的得失論勝負。
試想早年霸王若有高祖的恢弘氣概,忍得心性,重回江東,重整旗鼓,再戰江湖,天下姓劉姓項,就不須要然了。
現今吾軍形勢雖窘迫,仍保有燕趙之地,三衛精銳之卒,更有王爺宏圖大略和天下人的景仰期待,此乃吾軍異日得天下的保證!”“一戰之失,本親王不在乎。
僅是……世人評議,本親王也明白,理不在吾等,鄉坊裏議,恥笑我這一位當叔父的跟侄子爭天下,占據的城池,這一個位置一走,那一邊就歸降勃翰,這番人心的向背,本親王甚為愁眉苦臉!”“王爺所憂,宣禮另有所見,鄉坊裏議,反能夠為吾等借用。
王爺身為皇叔,和朝廷紛爭,天下以為是叔侄一血親之爭,就無所說正邪區分,王爺向天下廣為宣示朝廷荼毒之苦,奸臣弄權之害,高舉清君側大旗,博得天下人同情,於情上占先;朱勃翰年少識淺,優柔寡斷,大軍出征前,親下諭旨不得傷王爺性命,致使朝廷軍鬥誌不強。
而吾軍蓄養勢力,鼓舞士氣,鬥誌百倍,這又是我軍占先;朝廷兵力雖廣大,但據守全國各地,局部薄弱。
我軍握指成拳,彙合優點兵力,抓住時機,出其不意地攻打,挫朝廷士氣和決意,這又是我們占先;咱們一破耿柄文,二破濮一博,朝廷慌張下不是撤了齊泰、黃子澄,要我們罷兵嗎。
朝廷意誌的薄弱和動搖,還是我們占先!”華胤連連續點頭,說:“所言極是,你著全軍傳令,明早雞鳴起軍,撤回北平,咱們和軍師計議定奪下一步的戰略!”“是,王爺!”苗旭燃下去傳令。
華胤一時反無了睡意,默想一時,說:“把二虎找來!”侍從忙去傳,不一時,任連翹進帳見禮。
華胤穿著睡袍坐立在榻上,說:“這一次濟南敗戰,咱們僅能撤回北平,然則我想派你帶人潛入南京,打探軍情,以利於北平備戰!”“是,義父!”“風雲堂眾青年本是江湖中人,機智靈敏,況為青年,利於掩飾。
你帶他們去,在南京布開信息網,打探軍情、散布恐慌、策反仇人。
明早大軍撤回北平,你既南下!”“是!”任連翹領了令,出抵達風雲堂營地,才曉得風雲堂眾青年現陷在濟南城中。
原來進攻濟南前,俞青蓮、顏雯已安置陶思思帶人先期潛入,以做內應,沒有想盛庸、鐵炫用詐降計,大差不差將燕王擒了,多人舍命救下燕王,一路被大軍追殺,反將風雲堂眾青年陷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