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老板講了這麼一番話,周少白聽了,心內沉重,隻覺得這些青樓女子真是可憐得很,招人同情,但除了努力存活,似乎也沒了別的路可走。
那段老板看周少白神色有異,冷笑道:“周公子,想必是過慣了舒服日子,頭一遭聽見這許多齷齪的事情,汙了耳朵是吧。”
“不,我聽了你的話,隻覺得這些女子真是可憐,這一生、命若飄萍飛絮,全然沒有選擇的機會,這老天爺卻為何如此狠心?”周少白說著,搖頭歎息。
那段老板聽了這話,又是一怔,心中浮起依稀往事,想起當初自己年少懵懂之時,也有個人對自己說出來類似的一番話來。此時此刻,那個人的影子雖然已經模糊,但是為何此時卻在這少年身上清晰了起來?
她垂下頭,沒有說話。
周少白見了,趕緊說道:“段老板,你不舒服?”
段老板搖搖頭,周少白說道:“那便好。實不相瞞,方才我偷偷用石子傷了三嬸的手腕和腿彎,但是都不是嚴重的傷,因為我也隻是想教訓她一下而已。不過她穴位被我擊中,氣血阻滯,經脈不暢,想要行動如常,本來至少要三個月。不過我身上有溪雲門的獨門跌打藥,這藥讓她兌酒衝服,一天兩次,再輔之以按摩推拿,五天便可痊愈了。”
段老板點頭笑道:“這便好了,要是她真的三個月不能動,那我可要累死了。”
周少白又作了一個揖:“段老板,我到你這倚翠樓小坐片刻,就給你惹出這許多是非,真是對不住。”
“算了,既然你能醫好三嬸,我也就不多跟你計較。”段老板笑道,“不過她也卻是有錯,要是將那些小姑娘的臉和手打壞了,日後卻叫她們該怎麼辦呢,我一定會說她的。”
周少白點點頭:“如能這樣,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過方才的疑問始終揮之不去,周少白想了想又問道:“段老板,你究竟如何知道我是溪雲弟子的呢?我在你麵前,一招一式也未演示過,一個字也沒說過,你卻一眼看出來,實在是叫我不明白。”
段老板神色恬淡,看了他許久,這才說道:“因為你和那個人很像。”
周少白一愣:“那個人?是誰?我們容貌很是相似?”
“不,不是容貌相似,而是你們說話時的給人的感覺很相像。”段老板搖搖頭,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或許因為你們都是溪雲弟子的緣故吧。”
“他也是溪雲弟子?是誰?或許我認得。”
周少白心道:奇怪,李師兄和張師兄不是分別去荔陽和壽陽麼,莫非還有別的弟子也下山了?
段老板微笑著搖頭:“不,我說的那人,已經好幾十年不曾謀麵了。”
“好幾十年?”周少白一愣,“段老板,你沒說錯吧,你看起來也不過才三十左右,好幾十年前怎麼會有你?”
那段老板哈哈一笑:“三十左右?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旁人。”
周少白點點頭:“放心,我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
段老板說道:“其實我今年八十有二了,可以做你的祖奶奶了。”
周少白吃了一驚:“八十二!不可能啊,怎麼看也就是三十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