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板笑道:“那是因為我說的那位溪雲弟子,傳了我一種練氣養顏之術。我從年輕時便開始修習,所以到現在容貌也就是三十歲的樣子。”
周少白恍然大悟:“難怪我一直覺得這房間的布置陳設,都很像是修道之人所用。”
“是的,我年輕時偏愛車水馬龍,喜好繁華熱鬧,自從修道之後心境越來越淡,於是喜歡的布置都變成眼下的樣子。修習這種駐顏術,也是要練氣的,姑且算是修道了吧。我還記得當年他說過,這駐顏術隻是延年益壽,長葆青春,所以才能傳我,若是傳授了其他道門,便是犯了門規,那是他斷然不敢做的事情。”段老板說道,“方才我進門時,瞧見你在看那本《非常道》,那便是他送我用來潛心研習的。”
溪雲門門規森嚴,戒律甚多,周少白自小在山上長大,自然知曉。他尋思著,這位同門前輩結交段老板這樣一位青樓女子,想必顧慮頗多,所以行事萬分小心,生怕壞了門規。
“敢問段老板,那位溪雲前輩的名諱,可否示下?”溪雲門這樣的名門正派居然曾經有人與青樓女子過往甚密,甚至還傳授道法,周少白畢竟少年心性,很是好奇。
段老板搖搖頭,笑道:“無非是些陳年舊事,很是無趣,周少俠就不要刨根問底了。”
雖然是笑言,但是周少白卻分明瞧見段老板的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哀愁。
“對了,你不是要問那常百草的事麼?”段老板說著,笑眯眯地瞧著周少白。
周少白大喜:“還請段老板明示!”
段老板說道:“本來我很是氣惱你今日所為,不打算告訴你。如今見你這小夥子心地還好,又知錯能改,還算是討人喜歡。罷了,就告訴你了吧。”
周少白滿心歡喜,拱手致謝,隻聽那段老板說道:“其實你來晴陽是找錯地方了,那常百草從未來過這裏。”
“啊?不是這裏,那便是壽陽或荔陽嗎?”周少白追問道。
“你這孩子,性子還挺急。且聽我慢慢說來。”那段老板不緊不慢又端起茶碗,清啜一口,這才說道,“我也隻是聽過關於這個人的傳聞。前兩年,太醫院奉旨發布求賢榜,很多大夫便進京趕考。這晴陽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地,又離官道不遠,於是那段日子有不少大夫路過此地時,在我這倚翠樓裏小住了幾天。”
“那天倚翠樓又來了兩名大夫,出手甚是闊綽,為了答謝他們,我特意叫人擺了酒席,宴請他們。當晚他們喝的很是盡興,聊了許多醫道的事情,常百草這個名字,我便是那時候才聽到的。”
周少白耐著性子聽到現在,不由說道:“段老板,這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可否揀重要的說說?”
段老板說道:“周少俠是嫌我這老人家囉嗦了?不過此事很是離奇,若是我不從頭說清楚,隻怕你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是麼?”周少白很是詫異,不過那常百草為了鑽研怪症,常年喜歡在邊境一帶遊走,怪異經曆一定不少,比如他父親在西蠻青川那次偶遇常百草的故事。段老板見多識廣,這樣訴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於是周少白趕緊說道:“請恕小子無禮,段老板慢慢說來吧,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