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選擇。
刺客們蜂擁而上,凶神惡煞地呼號著,揚起明晃晃的鋼刀,宛如蟻群覓食一般往大殿洶湧撲去。
他們的心中隻留一個念頭,便是取下大殿內那身著龍袍之人的首級。
然後,在這個注定要被載入史冊,散發著血腥之氣的夜晚之後,活下來。
然而慕凝之冷哼一聲,站在台階上施展本領,將一把冰玉劍在黑夜中舞動得猶如白龍出海,將來人盡數打垮,瞧著他們紛紛滾下台階去了。
梁博被人押進壽康宮,跪於地下。
他抬起頭,隻見太後正半倚靠在床榻之上,伸出一隻手來,床下跪著一個小宮女,正在給她修剪指甲。
老宮娥佩蘭冷漠地站立一旁,看見梁博抬頭,嗬斥道:“大膽逆賊,你可知罪!”
梁博微微一笑,說道:“草民不知。”
“亂臣賊子!”老宮娥麵無表情,走上前去,伸出手來,狠狠在梁博臉上扇了十來個巴掌,直到他麵頰變得紅腫,這才停了下來。
梁博搖搖頭,吐出一口血沫,笑道:“打得這麼狠,你的手不疼麼?”
老宮娥哼了一聲,正欲再打,太後抬起眼睛,慵懶地說道:“梁博,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忘記耍嘴皮子。”
梁博笑道:“人既然生著嘴巴,便是要說話的。”
太後冷笑一聲:“不錯,隻是有些人說的是經世致用的好話,有些人說的卻是包藏禍心的壞話!”
梁博笑道:“草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太後坐直身子,眼中寒氣逼人,小宮娥嚇得趕緊跪著退到一邊,隻聽太後厲聲嗬斥道:“別再裝傻了!局勢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模樣,不都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嗎?百童丹一事便是你告知哀家的,其他東西大部分也是你找的!”
梁博哈哈大笑:“太後娘娘,草民不過提了一句,剩下的便全是按您的吩咐行事。人會衰老本是自然之理,您非要逆天行事,以致貪心不足,竟然真的想要去煉製百童丹,以致事情敗露,這難道不是你的貪念在作怪麼?”
太後大怒:“放肆!明明就是你設下毒計,包藏禍心來算計哀家!可惜,哀家對你如此信任,一時被你蒙了眼,居然著了你的道!”
梁博冷笑起來:“事到如今,太後娘娘果然還是隻會抱怨旁人。太後娘娘,你把持朝政近四十年。四十年來,這大好山河,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阡陌之間,民不聊生,四海之內,群雄並起。若是你還有一點點自知之明,你就該知道適時放手,或許還能得個善終。但是貪念如焚,不可斷絕。你權欲熏心,侵髓入腦,已經回不了頭了。”
太後被他當頭棒喝,驚出一身冷汗,喘了口氣,冷冷一笑,說道:“所以你千方百計接近哀家,設下百童丹這個局,就是為了讓哀家陷於你的毒計之中。你覺得哀家著了你的道,便認定你贏定了?”
梁博笑道:“若是說這宮廷之內,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但是若說這普天之下,那麼我已經贏了。”
“瘋言瘋語!”太後怒道,“皇帝本來就是哀家立的,你卻煽動他來對付哀家!你以為你手裏有個皇帝就贏定了?告訴你,這皇位,哀家既然能給他,自然也就能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