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梯咣當咣當的聲音,黑寡婦也沒動。隻是彎腰,從沙發底線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筆直而又蒼白的手指,輕輕地從絨麵的盒子上麵拂過。
很不舍,還是將之放在桌麵上。
打自聽說他有了適婚的對象,她就一直有衝動想要把這個盒子裏麵的東西還給他。隻是,她鼓不起勇氣。
這東西陪了她十年,她覺得是時候將之物歸原主,也是將自己從那段回憶之中釋放出來了。
現在,必須要還了。這東西,不該是屬於她的!
她要向前走了,她停在這裏,太久了!下一個十年,她不想再這麼過了!
咣,電梯落地的聲音。
黑寡婦閉了閉眼睛,再看著前方眼裏已經沒了情緒。那雙滿含了懷念和幽怨的眼眸,靜得宛如一汪死水。
歐陽煆禹以為自己看到會是跟地上一樣的落敗景色,結果入眼的金碧輝煌讓他著實詫異了一下。
長腿還是穩健地邁出,帶著身子轉彎。
視線不經意地撞進一雙清冷的眼睛裏,歐陽煆禹的瞳孔瞬間緊縮了一下。
身體僵硬,腳步凝滯不前。
人站著不動,眼中萬千的複雜情緒劃過而又交雜在一起。
他多久沒有看見她了?整整十年了吧?他以為他已經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沒想到這個深夜她就這麼措不及防的出現。
她就坐在那裏,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
歐陽煆禹是穩重的,在商場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情緒不外露。此刻也同樣的,除了眼裏不斷地浮現複雜的情緒外他就站在那裏沒動。
但是漸漸粗重的呼吸,和劇烈欺負的胸膛還是泄露了他的激動。
“恩恩!”
整整一分鍾之後,歐陽煆禹才粗著嗓音喊出兩個字。帶著哽咽之聲,隨之浮現的眼睛裏的紅血絲。
恩恩,這是黑寡婦的小名,已經超過十年沒人喊過這個名字了。
她的大名:束恩恩,也沒人再喊了。
現在這兩個字,將黑寡婦從癡迷之中喊了回來。
看到他才知道,她有多麼的想念他。原來,隻是看著他她都能夠迷了自己啊!
黑寡婦沒有理會和回憶歐陽煆禹的喊叫,而是斂下眼眸伸手將桌麵上的盒子再度往前推。
手好些涼得血液都流不動了,涼得她不斷的發抖。終於,盒子推到自己的手夠不著的地方黑寡婦才收回了手深深地窩進懷裏。
隻有這樣,才不會讓手繼續冷的發抖。
“這是你的東西,三億五千五百萬。我收了你的錢,你的東西還給你!”
歐陽煆禹的視線從她伸手推盒子的時候就一直注意著盒子,待看清楚盒子上的紋路時控製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聽到黑寡婦的話,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束恩恩,十年後你千方百計讓我來到你的麵前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嗎?”
歐陽煆禹驀地大吼,中氣十足的聲音回蕩在這空蕩的地下久久不散。他的激動,卻好像落進了死水裏。
束恩恩坐在那裏,像個提線的木偶娃娃,沒人提線她就紋絲不動,表情也從未變。眼裏,還是從剛剛到現在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