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德三年,****發生了一宗命案。
往小了說,這命案不過是一樁普通的投毒殺人案,死的是街頭的一個賭徒。可是往大了說,這場命案卻使得朝廷動蕩不安,牽扯朝中官員上上下下攏共三十餘人,剛登基不過三年的新皇也因此失了皇位,成了階下囚。
在盛京城西,有一處醉月閣。雖然朝中明令禁止不準官員出入此等煙花之地,可是因著老鴇為人圓滑,手段過人,上上下下攀識了不少達官貴人,這生意自然也是紅火的很,而其中的客人不乏王公貴族。
忽然有一日,一人帶著官兵衝進醉月閣,指名要帶走當時的頭牌染煙姑娘。
正在樓上招呼客人的瑩姑,看了看這夥人,眉頭皺了皺,隨即變臉似的攤上一臉媚笑,朝著那人款款的走下來:“哎喲,這不是京都衛張大人嗎,不知我們家染煙怎麼招惹了大人,讓大人生這麼大氣啊。”
這京都衛張正原本也是這醉月閣的常客,對老板娘瑩姑更是心儀已久,卻很難爭過這裏的達官顯貴。如今這瑩姑這般討好地與他說話,他也再難把語氣硬起來:“瑩姑,若是染煙姑娘得罪了我,這是倒也好辦,不過勞煩你多陪陪我,我啊,這氣一會就消了。”
聽張正語氣輕佻,瑩姑心裏自然是不喜,但還是要附和他:“那不知這染煙得罪了哪家的大人啊?”
聽到瑩姑問這話,張正立馬收起方才的嘴臉,一臉愁容:“這得罪哪家大人都好辦,可是偏偏得罪了那塊黑石頭,季天陽。”
“什麼?”瑩姑不可置信地大呼一聲,原本就在圍觀他們的眾人更是伸長了耳朵聽他們談話。反應過來的瑩姑收了收自己的情緒,小聲問道:“染煙最是安分守己,怎麼會惹上提刑司的事?”
“你可還記得那個經常來鬧事的賭徒王大石?”
“當然,每天拿兩個銅板就想讓染煙陪他睡覺的小混球,他怎麼了?”
張正把嘴貼近瑩姑的耳朵,瑩姑雖然不喜也隻能忍著。
“那小痞子被發現死在尾巷的一間破房子裏,是被毒死的。”
“那跟染煙有什麼關係啊?”
“哎,偏偏有人看見昨天染煙姑娘提著酒去了那間房子,而那酒裏啊,有毒。”張正邊說話邊伸出手在瑩姑身上吃著豆腐,瑩姑被這消息震的頭暈目眩,也顧不得這些。等她回過神來,官兵已經帶著一臉驚恐的染煙走下來了。
染煙看見瑩姑,就好像看見救星似的,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官兵的控製,撲倒瑩姑身上,滿麵淚痕:“姑姑,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昨天是安公子叫我去的,他說叫我陪他喝酒,我真的沒有殺人。”
張正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讓官兵強行把染煙帶走。瑩姑看著一夥人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朝染煙喊了一句:“你放心去,我會找安公子救你的。”
瑩姑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將樓裏的事交給夥計打理,便叫了轎子來到國相府。
國相府的庶子安辰溪正是染煙的常客,兩人那叫一個柔情蜜意。原本顧忌著朝廷的規矩,往常瑩姑是萬萬不敢來府中找他,即使是染煙,平日裏和他出去遊玩也是偷偷摸摸的。但是如今火燒眉毛了,瑩姑也顧不得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