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天色早已漸漸暗了下來,海上風雨雷霆的氣象也隨著黑夜的降臨漸漸消了大半,隻餘幾道不輕不重的霹靂。
景晟華被趙悅瑤死死拉著不放,他憐她傷心太過,也不忍拒絕,但像小時候那樣坐在他床邊給她講童話故事。
他尋著記憶把王子公主的那老一套故事重新搬出來,不疾不徐的娓娓道來,心裏再怎麼對這種故事不屑一顧,麵上卻分毫不顯。
景晟華的聲音有種吸引人的磁性,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趙悅瑤折騰了半天,早就疲累了,勉強瞪大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開始合攏,沒過一會兒,就睡熟了。
而故事也不過才剛講了一小半而已。
輕輕將手自趙悅瑤頭下抽離出來,景晟華見她睡的香甜,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個女人......他抿抿唇,眉頭皺的死緊。
嘴上再怎麼說不喜歡,心卻是騙不了人,人總是會直觀的把自己認為對的說出來做出來,卻不知,潛意識早已出賣了自己。
景晟華就是這般,他萬般警告自己不要去找江小言,但邁動的腳步卻一直不曾停止,他站定在自己的房門前久久未動,臉上是難得一見的遲疑。
而江小言,她自上船後便一直同景晟華在一起,是沒有自己的房間的,狼狽的一通亂跑,直到跑的筋疲力盡,她才尋了一個幽密僻靜的角落藏了起來。
小路上,有幾人步伐淩亂的奔過來,左右查探之後又急匆匆的分頭跑遠了。
江小言看見他們臉上焦急的表情,她知道那些是景晟華的人,既然存了躲開他的心思,她便始終未曾發出一聲響動。
等那些人徹底走遠後,她攏了攏身上破破粉爛爛的禮服,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哭至傷心之處,更是幾欲暈厥。
太倒黴了,為什麼會這麼倒黴?為什麼不讓她早點遇到陳煥瀾?又為什麼讓她惹上景晟華這個陰晴不定地煞神!
幽幽的嗚咽婉轉而出,在夜幕降臨的‘無人區’,燈光都透不進的陰影中,像極了可怕的傳說中的某種東西。
但這些江小言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想理會,她的情緒已接近崩潰,但她不能讓自己崩潰,所以她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銳利的目光灼灼的盯著傷心欲絕的目光,好像絲毫不怕自己會被人察覺一般。
視線聚焦在江小言臉上,她感覺到的,卻不想理會,但那眼神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般。
“看什麼......”她忍無可忍憤怒地瞪過去,神色木訥,“你是......”
“......”
江小言沉默的跟著男人往一直向前,她認識這個男人,是景晟華身邊的保鏢之一。
一路行進,這個保鏢專撿僻靜的路段走,顯然不想和半夜玩樂的遊客們撞到一起,她有些心驚膽顫,但每每想要逃離,那保鏢卻總能準時回頭,目光緊緊盯著她,她逃無可逃。
直覺不對的江小言攏緊破爛的衣裙更加害怕了,但她深知她不是對手,滿頭腦的煩絲亂緒,直到到了一處豪華的貴賓房前,她終於沒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