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妝台前,因著心情不太好,也沒怎麼打扮,妝奩的玉簪一如平常的呆著,與別的首飾比起來是那麼不耀眼,卻帶給她別樣的心情。她看看銅鏡中的自己,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麵若中秋之月,微微垂首,玩弄著頭發,雲錦一邊給她戴耳環,一邊說道:“小姐這樣真是好看極了,比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更好看。”
“比顧花朝呢?”顧微月抬眼問道。
“自然是小姐更美。”雲錦笑得很甜很甜,看著她的笑臉,顧微月心中的不愉快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時一個小廝走進來,“三小姐,二少爺來了。”
忙站起身,心底有一絲不悅,問道:“隻有他一個人嗎?”
“是的。”
顧微月有點失望,要是談泊卿不去,那她還去幹什麼?撇撇嘴,不高興地把頭上的金釵拔下來,本來她是沒打算戴這些的,既然他不去,那就更加沒有必要戴了。
走到外間,看到顧澤悠一個人坐在那兒,悠閑地飲著茶水,更加失望,也是,談泊卿也沒說他會去啊,是她想多了?
“二哥!”顧微月擠出一絲笑來。
顧澤悠看了她一眼,站起來,“可準備好了?”
微微頷首,他笑了笑,朝外麵走去,顧微月跟在後麵,吩咐雲錦不必跟著來。
她很想問顧澤悠談泊卿幹什麼去了,可又不好意思說,自己畢竟是個一個女孩子。
看了一夜的戲,她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實在是看得她心煩,結束的時候催著顧澤悠快回來,還哈欠連天。
可是她卻看到了那個她一直都很想看到的人,他此刻就站在麵前,白衣勝雪,氣概不凡,而他身邊,還站了一個人,是玉容公主,玉容公主做平常女兒家打扮,卻依然看得出天然而成的貴氣,她的身後隻跟著一侍女。
這是一副多美好的畫麵,一個是青年才俊,一個是天香國豔,一個是丞相之子,一個是當朝公主,顧微月不禁低下頭,就算李夫人讓她嫁談泊卿,她也不一定嫁得了。
兩人正欲向玉容行禮,她開口到:“二公子與微月就不必多禮了,今天我也隻是個平凡人。”其實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畢竟這不是皇宮,但是樣子還是要做的。
顧微月又低下頭,不敢去看談泊卿的眼睛,不想知道那雙眼睛裏有些什麼,小時候顧花朝就說過,要了解一個人,一定要看懂他的眼睛,學會看他的眼睛了,就可以讀出他的心聲,隻可惜她自己也沒有看懂。
“泊卿,你不是說不來了嗎?”顧澤悠問道。
談泊卿清淡如水的聲音傳過來,“突然想來了。”
“那你來得可不是時候了,剛剛才結束呢!”
玉容臉上有些許遺憾,說道:“真是可惜了,我從來沒有這樣到外麵玩過,今日求著三哥才肯準我出來,不如你們幾個帶我去走走,也讓我看看民間的生活。”
現在的天下並不太平,戰火紛飛,人民的生活也不能說是幸福美滿,上次顧浩辰雖大勝而歸,卻也隻是鎮壓住了北方的匈奴,剩下還有西南的戰事,加上時不時有農民起義,大概隻有京城是較繁華的了,畢竟是天子腳下,國家的都城。
談泊卿一直走在玉容的身邊,顧微月與顧澤悠跟在身後,自始至終顧微月都沒有開口說話,覺得困得很,偏偏還要在這裏陪著這位公主逛。
不一會兒,她實在忍不住了,毫無形象的打個了哈欠,卻沒料到玉容和談泊卿正好回頭,忙用手遮住嘴。
“微月困了嗎?”玉容偏著頭問。
“嗯,有點兒。”因為實在是困的緣故,眼睛變得模模糊糊的,是淚。
“既然這樣,那你們先回去吧,微月看起來很困呢!”
“也好。”顧澤悠看看顧微月,又對公主說:“公主也早點回去,莫讓家裏擔心。”
玉容點點頭,顧澤悠才帶她離去,回到家中,顧微月也懶得去想什麼,她還這麼年輕,也不想去想那麼多,睡一覺,明天還是美好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發現自己的玉簪居然又不見了,昨日她是帶了出去的,上次是談泊卿幫她找到的,當下歎氣,他們因為那支簪子而結緣,如今卻又讓她給弄丟了,看來這次要她自己找了。
用過早膳後帶著雲錦出去找,盛夏驕陽似火,烤得顧微月汗水淋漓,沿著昨日回來的路,卻怎麼也找不著,隻恐是別人撿了去,吩咐雲錦:“找不到不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