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伯光長歎,“可這路總要有人先走,才能走出來的。”
牧紹輝仰了身頭靠在椅子背上閉眼,道:“我真想把黃金礦一事上報。”
林伯光拉了張椅子坐下,微擰眉道:“處長還是想幫司家父子活下來?”
牧紹輝不動,“要說讓我殺索旭堯,我立即提槍去,可司振家……這些年來我和他雖不說是情同手足,但也算是朋友兼同窗一場,還是親家呢,下殺手,這怎麼下?這易旗收編隊伍倒還尚可,有必要死人嗎?”
“但這是總統的命令,我們能抗令嗎?”林伯光扶了扶眼鏡道。
“是啊,我們不能抗令。”牧紹輝睜開眼,大手在臉上擼一下,打起精神看一下手表道:“給7號下達命令吧。”
他知道今晚這一夜靜兒會很難過,他想借著去項家的機會見見她。
“是。”林伯光遲疑一下,道:“您剛才在電話裏說的那番話要告訴7號嗎?”
牧紹輝想了想道:“不用,她能想得到的。”
“是。”
這邊,牧天宇收到電報半天回不過神來,直到日漸西斜,他才想起還要陪爸爸到項家,不及多想急忙收起發報機,快速離開。
牧紹輝回到家沒有見牧天宇,知道他對於電報的內容難以消化,他洗了把臉,坐在客廳裏等他。
“阿香,二小姐回來了嗎?”
“沒有。”
“那等小少爺回來就開飯。”
“是。”
不多時,牧天宇回到家,牧紹輝從沙發站起,平靜看他一眼,道:“洗手吃飯吧。”
牧天宇佯裝輕鬆,上前跟在他身後道:“爸,一會兒去見項伯伯,要不要帶上禮物去啊?”
“賠禮道歉豈能空手?帶上兩盒茶葉吧。”牧紹輝邊走邊道。
牧天宇笑,“又是茶葉啊?”
牧紹輝走到餐桌前,拉著椅子道:“你以為你爸很有錢?”
這些年為掩護身份用各種手段得來的錢他除了留下部分給孩子的媽治病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暗中捐出去了。
“嘿嘿,該有點兒吧?”牧天宇跑進衛生間洗手,極快洗完風一樣又跑出來,“爸,快過年了,要不您提前回老家看看吧?”
牧紹輝已坐落,正動手舀湯水,他微怔,平靜道:“往年不是年後才回去的嗎?今年為什麼要我年前回去?”
這孩子打什麼主意?
牧天宇拉開椅子坐下,伸手接過他遞來裝著湯水的碗,笑道:“也沒什麼,往年總是年後才回去,今年就改改年前回去吧。”
牧紹輝瞪他一眼,拿起湯勺舀一口湯喝,“吃飯,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牧天宇捧起湯碗呼呼喝兩口,咂巴嘴道:“爸,您以前做的那些事處理得幹不幹淨啊?要是有什麼不幹淨的就交給我去處理吧。”
他知道爸很多事情是交給二姐去做,以二姐的性格,當然會處理得很幹淨,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牧紹輝猛地抬眼看他,帶著深深的考究定定不動看著他。
這個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關心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