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檢查畫的時候,花頌用手碰了碰納月的肩膀,小聲說:“看樣子,咋們贏的可能性很大啊。”
納月感受到花頌的觸碰,他偏頭看了花頌一眼。聞言,同樣低聲說:“看出來了。”
他們眼睛都不瞎,再加上練武的緣故,他們視力比其他人好一些,自然看見那個山羊胡子在看眾人畫的時候不住的搖頭,隻有偶爾點了點頭,但看起來都還不是特別滿意。
花頌和納月是最後在比賽要開始的時候才參賽的,所以說他們是最後一對選手,在山羊胡子檢查到他們前一對畫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正當山羊胡子想做做樣子看看最後一對的畫的時候,他愣住了。
花頌是何等人物?山羊胡子沒有掩藏的心思就擺在臉上,她一眼就看出來山羊胡子在想什麼了,所以說她幹脆將畫轉了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正好是山羊胡子一抬眼就可以看見的地方。
那山羊胡子怔愣了一會,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試問能有張林先生真跡的人會沒見過大世麵嗎?所以說那山羊胡子很快就回過神來,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眾人宣布說:“他們便是大賽的勝出者!”
前麵被山羊胡子贈以點頭的幾對男女不服氣了,他們從畫擺出來就開始提心吊膽的看著山羊胡子的反應,見他對著那些人的畫都是皺著眉頭,滿臉失望的模樣,好不容易在看到他們的畫的時候,點了點頭,讓他們鬆了一口氣,雖然山羊胡子對著好幾對點了點頭,但是好呆讓他們有了一點希望啊不是?
眼看著這隻有最後一對看完,就可以宣布結果了,他們的心都快放回肚子裏了,畢竟山羊對著最後幾對的畫越來越不滿意,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就要不想看最後一對的畫了。怎麼又突然愣在那了?愣就愣了,愣完了怎麼還直接宣布獲勝者就是最後一對了啊?
那幾對在原地踟躕著,忽然有一對向花頌和納月他們這邊走過來,看著有人帶了頭,剩下的幾對也跟著一起向納月和花頌他們這邊慢慢靠攏。
幾對的男人自然是不好開口,女人就隻能先開口。
最先往花頌和納月他們這邊走的那一對中的女人說:“憑什麼獲勝者是他們啊?”
其他幾對的女人聞言也趕緊附和,東一句西一句的,就是不甘心獲勝者是花頌和納月。
雖然是對麵那個男人長得很出色,但是容顏不能當飯吃啊,更何況這還是張林老先生的真跡,這種真跡可遇不可求啊,錯過了今天的機會,不知道又有哪天才有這般好運再接觸到了。
山羊胡子聽到幾個女人不住的吵鬧聲,不悅的皺起眉頭,卻又不能得罪以後的主顧,也不想無意中得罪什麼權貴影響自己的聲音,畢竟誰能保證這幾個女人中都是平民百姓,沒有誰是哪個大官的小妾,或者是遠房親戚,又有誰可以保證這幾個男人中沒有幾個是當朝權貴的兒子,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啊,得罪了他們自己以後休息做得好生意。
山羊胡子當即隻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
花頌看著喋喋不休的女人們,抬高下巴,輕蔑的一笑,卻是不說話。納月更幹脆,直接抬起手,雙掌一拍,發出的聲音把喋喋不休的女人們嚇了一跳,女人們下意識看下納月,納月指了指畫,然後女人們就下意識的看向畫,花頌趕緊偏過身子。
剛才花頌在幾對男女圍過來的時候就擋住了畫,女人們吵的時候就一直擋著畫,所以眾人都沒有看清楚畫上到底畫的是什麼,現在花頌偏過身子,眾人這才看清楚花頌和納月畫的是什麼。
隻見那畫上一彎清泉從遠處流過來,在流向看不見的遠方。清泉的一邊是樹林,另一邊卻長滿了芥菜。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用一根木簪子將青絲隨意挽著,右手臂上挎著竹籃,竹籃內畫著大半籃子的芥菜,女子的另一隻手正捏著芥菜,唇邊勾起的笑,寧靜、美麗、溫柔,側臉在夕陽的照耀下,如玉一般動人,尤為好看。清泉上麵架著一座小橋,女子離小橋不遠。而在橋的那頭,一個青衣墨發的男子,負手而立,正對著女子采芥菜的地方,隻看到的男子背影,但隻看到背影,也知道這是怎般的曠世美男,他的青衣墨發無風而動,平添了幾分愛而不得亦或是愛而不敢求的淒涼之境,讓這幅畫融入到現實中,而不僅僅是畫而已。
畫的左下角題了一首詩:
蒹葭蒼蒼,
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
眾人看清楚後,都愣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