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裏麵有31個白匪,個個有槍,不過防備很鬆解,都聚在一起喝酒吵鬧——瓦蓮娜·埃德蒙多維娜,咱們打嗎?”

一個背著槍的年輕姑娘激動地彙報著,可是瓦蓮娜·埃德蒙多維娜·捷爾任斯卡婭聽了這番話之後,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敵我人數相當,成功的把握不大,如果出現傷亡,征糧任務就更難完成了····”

“可是····應該就是這幫人襲擊了‘保衛蘇維埃政權’號啊!利達同誌,雅格達大叔,還有····”

“要是想為烈士報仇,就要為他們的事業添磚加瓦,而不是想著一命抵一命。”瓦蓮娜冷冷的否決了這個建議,“看看過一會兒能不能有機會吧,他們在喝酒,很快就會醉的·····”

“····是,聽你的,瓦蓮娜·埃德蒙多維娜····”

沒錯···她作為這支契卡小分隊的領導,必須要從全局考慮。鎮壓敵人必須毫不留情,可是如果因為愚蠢的複仇而讓市民們餓肚子,那就是對革命的罪行了。

小分隊在機場周圍埋伏著26個人,全都是姑娘沒有男人,一些人還不怎麼會用槍——這樣一支隊伍要和31個白匪放對,實在困難了些。白匪軍有火和伏特加,身上還穿著皮大衣,暖暖和和的,可是同誌們卻在森林的陰影裏潛伏著,凍得瑟瑟發抖——這幫畜生肯定扒走了烈士們的衣服穿,因為在一個白匪的身上,瓦蓮娜視力極好的眼睛認出了自己的短上衣,那是3天之前自己親手披在利達身上的······

要是“保衛蘇維埃政權”號沒有故障就好了!憑借這輛裝甲列車的火力,小分隊完全可以壓倒這些敵人!因為那台舊社會的破火車頭,革命事業損失了15條人命和黃金般的時機!現在瓦蓮娜必須等待····她的目光像鷹一樣掃過她的獵物。等等,那幫人鼓噪起來,是要幹什麼?

一個白匪在機庫的椽子上掛上了繩套,幾個同夥正在扒一個人的衣服——那個人是誰?!瘦瘦的,白白的,可能是彼得連科,也可能是加莫娃····

“姑娘們!準備戰鬥!”瓦蓮娜低聲喝道,“白匪的手裏有我們的人!——得趕緊把他救出來!”

同誌們疲憊的臉上頓時來了精神——士氣很高,可是瓦蓮娜知道光有士氣是不能打敗敵人的,小分隊裏沒有幾個嫻熟的戰士,萬幸的是,她們的敵人也同樣是菜鳥:

“大家聽著:一會打起來之後,三個人為一組不要落單,一切行動聽組長的指揮。能打中敵人就開火,就是打不中敵人,也要朝天放槍,不要吝惜子彈。我打紅色信號彈大家就放槍,打綠色信號彈大家就衝上去,一定要盡量高聲叫喊!注意:我們攻擊的目的不是為了消滅敵人,而是要營救同誌!所以大家要大作聲勢,好像我們有幾百個人在攻擊一樣,隻要敵人丟下我們的人潰逃了就算勝利!——米勒古耶娃,你的小號呢?”

“小號?!····”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姑娘不知所措的說,“那個···剛才冷得厲害,就丟在叢林裏了···”

“快去撿回來!”瓦蓮娜厲聲催促,米勒古耶娃急匆匆地轉身跑開來,沒到一分鍾時間就回來了,雙手捧著個黃澄澄的玩意,好像那小號是金子做的一樣,“一會攻擊的時候跟著我,我讓你吹號,你就使勁的吹號!”

“吹···吹號?”米勒古耶娃不知道瓦蓮娜這是要幹什麼,“····吹什麼曲子?”

“隨便什麼進行曲——急促有力的就行!”瓦蓮娜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正在逐漸成形的絞架。同誌···你可一定要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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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成站在一個破爛的空木箱子上,麵前是一個晃晃悠悠的繩圈。他的軍裝外套,褲子,還有皮鞋都被扒走了,現在正立在瑟瑟寒風中玩襯衫play。今天的境遇真是糟糕透了:先是在實驗室,被討厭的味道熏得半死,一個爆炸又被送到了死人堆裏,被屍首嚇了個半死,莫名其妙衝出來一幫大漢,把自己打了個半死之後,現在又被晾在這裏凍得半死。

不過看樣子,自己黴運是要結束了——以被絞死的方式。旁邊一個白匪嘴裏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跟蔣玉成說話:

“又要吊死一個赤黨啦···赤黨雖然混蛋,可也都是些硬漢子,死的時候一滴眼淚都不留,嘴裏麵唱著歌,喊著口號····這樣的漢子是不會變成鬼魂來嚇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