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城。
最繁華的客棧二樓的一間豪華房間。
皇甫殤此時正坐在椅子上,麵前的桌子上紡織著兩張圖畫,一張是他記憶中的東方瑾手中的折疊弓弩的畫像,而另一張則是東方瑾的畫像。
他的神情十分嚴肅,卻又帶著令人不易察覺的糾結,黝黑的眸子就像是無底洞一般,微微抿著唇角,眼神微微渙散,好似陷入了不可預知的思緒當中一般。
守護在昌平常外的線人已經傳回了消息,那就是天狼團的首領天狼已經從京城趕往昌平城了,從之前的消息來看,和走私軍火有關的人除了這個天狼,就沒有其他人了。
皇甫殤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眼前這張畫,那樣完美精致的臉,如果她真的是安陽王的人的話……
“太子殿下,有客人來訪。”
就在此時,一直守候在門外的宦官趙奇,將門打開,臉上帶著竊喜的笑意,別有深意地瞥了皇甫殤一眼,太子殿下愛日思夜想的人來了,那麼接下來的幾天,估計太子應該不會如現在這般苦悶了。
宦官趙奇是一個老人了,他在宮中服侍皇帝皇後公主皇子,也算是能夠看透人心了,他看到東方瑾一身不凡倨傲的氣質,就知道東方瑾將來很有可能是個冠絕天下的人物,那個少年事事都不屈服,即使是麵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依舊堅守她自己的節操,甚至強硬冷酷囂張的不可一世。表麵上看去冷酷無情,但是對待她自己的人卻又以萬分的誠心相待。
若是太子殿下能夠得到這樣的人的幫助,對他將來登臨帝位,統領百官一定有所幫助,但是若是成為太子殿下的敵人的話,若是能夠早點除掉這個少年,那倒還好,若然,吃虧的定然是太子殿下。
皇甫殤聽到趙奇的話,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微微轉過頭,側過臉,黝黑的眸子看向門口。
隻見一個身穿粗糙雜色的麻布大衣的美豔少年,挑著眉眼,一臉怯意慵懶的模樣,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少年雖然身上穿著的衣服看上去粗糙無比,但是經過她特有新意的設計和改裝,卻穿出了另外一種令人欣賞的獨特味道,此刻她正麵色淡然地走進來,好似進入自己的家一般,也根本不向主人問好,就坐在了他的對麵。
皇甫殤微微一愣,眼中劃過一抹沉思,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況且眼前的這個少年並不是個熱絡的人,之前幾次都被她拒絕過,他以為這個少年是不會主動來找他的。
這段時間,若是真的有人來找他皇甫殤的話,也隻可能是安陽王那邊的人,也就是說,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麼眼前這個冷酷美豔卻又看上去瀟灑怯意的少年,就是安陽王派來試探或者談判的人?
沒錯這個特地趕來看望皇甫殤的家夥便是不久之前從京城趕過來的東方瑾,安陽王都特地給她機會了,她怎麼可能會放過。
東方瑾很隨意性地拍了拍椅子,很瀟灑地就坐了下來,正對著對麵的皇甫殤,完全沒有把他當成一國的太子殿下來看待的模樣,下一刻打量的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的兩隻圖紙上麵。
“嗯?這是什麼?”東方瑾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絲疑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桌麵上的兩張紙抓在了自己的手裏,重新打開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圖畫中的內容,心中卻在想著,難道是什麼機密的圖紙,或者是藏寶圖或者密道之類的東西?
等東方瑾真正看到裏麵內容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抬起眼用驚異的光芒掃了一眼對麵的皇甫殤。
“嘖嘖,這不就是我的弓弩麼?還有我的畫像?”東方瑾故意挑了挑眉,眼中劃過一絲興味,沒想到這個太子竟然對這種弓弩如此上心,看來估計是讓某些人製作了,不過他身邊卻沒有,這就說明別人還是做不出來,不過另外一張竟然是自己的畫像,這就奇怪了。
皇甫殤像是被人窺探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一般,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和紅暈,側過身子眼神有些躲閃,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支支吾吾說道:“啊,本太子就是怕你這小子跑掉了,所以畫了你的肖像而已,你可別忘歪處想。”
皇甫殤一臉心虛的模樣,換來東方瑾不明所以的嗤之以鼻,往歪處想?可笑,都是男人想個屁啊!
東方瑾並不在意地咂咂嘴,下一刻就進入了正題,不過若是她真的開門見山擺出自己的立場,恐怕真的會把皇甫殤嚇壞。
“別以為我不知道。”東方瑾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畫像放下,臉上的表情從方才的悠閑愜意自在妖嬈變成了如今麵色冷酷嚴肅冰寒嘲諷的模樣,一雙黝黑的眸子中閃爍著令人沉淪般的琉璃光彩,就像是黑暗的夜空中唯一亮著的兩顆星星一般,嘴角微微勾勒起勢在必得的冷笑:“你派人監視我們天狼團,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何意?難道還對當初的那次比試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