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就是純粹的家宴了,鄭焰紅姐妹倆一起在廚房鼓搗了半天,原本黃天陽跟趙慎三是都準備在對方麵前裝一裝大男人氣概的,可是當一陣詭異的味道從廚房裏傳出來的時候,趙慎三先坐不住了,跳起來叫道:“紅紅,是什麼東西糊了?”
趙慎三話音未落,居然是劉佩佩一聲驚叫:“哎呀,我的起司啊……”
黃天陽比趙慎三更加反應敏捷的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衝進了廚房。趙慎三隨後跟過去,隻見黃天陽輕車熟路般的直撲微波爐,伸手就拔掉了連接線,然後拉開微波爐的門,就看到裏麵飄出了陣陣焦糊味跟黑色的濃煙,濃煙散去之後可以看到,整個微波爐的內壁已經全部融化掉了一般變形、發黑,劉佩佩正帶著滿臉的驚懼跟羞愧站在一邊。
“佩佩,我不是告訴你好多好多次了嗎,微波爐裏麵是不能使用鐵的器皿的,你怎麼又忘了啊?你看看你把妹妹家的新微波爐又給毀了!”
黃天陽消除了險情之後,攬著辦了錯事的孩子般手足無措的劉佩佩,寵溺的譴責她,不說別的,單聽到他說的那個“又”字,就可以推斷出這樣的狀況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而趙慎三一直很詫異出了這麼大狀況,鄭焰紅居然一直麵對著灶台頭都不回。他心裏知道事情不對頭,而且空氣中彌漫的氣息除了焦糊味之外,那種詭異裏很顯然還混合著另外的匪夷所思的東西。
趙慎三心裏發毛,顧不得勸慰劉佩佩,趕緊衝到鄭焰紅身後,探頭往鍋裏一看--隻見一條魚,當然,他這麼判斷是因為看到了一根突兀的魚刺混合在一堆看不出是什麼材料,更加混合著好幾種顏色的糊狀物裏麵,一種番茄醬的酸味夾雜著辣味跟咖喱的怪味正順著冉冉的白煙一股股飄進他的鼻子,而他的“賢妻”正緊張而懊惱的盯著那越來越讓人恐怖的東西,難以置信般的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成了這樣呢?我都嚴格按照配方跟製作方法操作了啊,為什麼我的怪味魚居然會做成這樣呢?”
趙慎三這才明白合著人家這位祖宗弄在鍋裏的居然是怪味魚!看她這樣走火入魔的樣子,他趕緊把她拉過去關閉了爐火,用一種極度崩潰般的眼神看著鄭焰紅說道:“小姑奶奶,您是小祖宗行不行?現在拜托您帶著姐姐去客廳玩吧,順便把您一身油煙洗洗換套衣服也行,這個--呃,怪味魚是吧?小的幫您做到底行不?”
鄭焰紅估計已經做了半天的補救措施了,但除了讓這堆東西更加偏離她的初衷之外沒有任何的成效,隻好無奈的嘟囔道:“那好吧,希望你能接著我的基礎把這道菜做好。姐姐你的起司怎麼樣了?咦,怎麼微波爐變得這麼恐怖啊?”
劉佩佩可憐兮兮的說道:“對不起紅紅,我出醜了……黃油起司沒做好,還把你的微波爐弄壞了。”
突然間,兩個男人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聲,兩個女人被笑的麵紅耳赤的,順勢就都出去了。黃天陽就歎息著說道:“唉!兄弟啊,看來你的命也不比我好嘛,我們家佩佩除了會涼拌沙拉,那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哈哈哈!”
趙慎三一聲苦笑說道:“是啊,我們家的連麵條都能煮成漿糊,看來咱們的男子漢是裝不下去了,趕緊動手吧,我看人家姐妹倆是分好工了,姐姐是負責西點主食,我家的是負責炒菜的,那麼咱們倆就各自替她們完成使命吧!”
黃天陽一看旁邊的玻璃碗裏的確殘留著配好的做烤麵包的麵糊,就點頭答應了。兩人就分工明確的開始了緊張的善後工作,終於四十分鍾之後,一桌整齊的飯菜準備妥當了,這次看上去終於很正常了--焦黃的麵點散發著濃鬱的奶油香氣,六個熱炒更是酸甜苦辣皆有,光看品相就讓人食欲大開。
那對早就收拾的光頭淨臉的姐妹倆一看就有些傻眼,但好在人家鄭焰紅臉皮厚,直接說道:“嗨,姐,有什麼呀?如果不是咱們倆打的基礎好,他們怎麼做得出這樣的水平來呢?你看這條怪味魚,如果不是我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二的工作,他哪裏做的這麼完美?哼,說白了咱們才是最可以理直氣壯的大功臣才是,來來來,咱們吃吧!”
果然,桌子上的主菜,的確是一條澆著湯汁的、散發著酸甜香辣的怪味魚躺在一隻大盤子裏,絕對是完完整整的,誘人饞涎四溢的。但如果說是趙慎三用鄭焰紅攪和出來的那堆糊狀物進行出來的話,那麼隻能有一個可能--趙慎三是一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魔術師!
趙慎三聽完妻子的話,剛憋不住發出一聲“撲哧”的譏笑,就遇到了來自那個大言不慚的女人那能殺人般淩厲的警告眼神,他趕緊誇張的打了個冷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