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慎三嘴裏這麼說,其實心裏還是暗暗覺得自己這僅僅是個最最不可能的猜測,更加隱隱期盼著鄭焰紅會笑嗬嗬的說他胡扯,並告訴他其實黎主管為了安慰他前些天被莫名其妙停職,給他派了一個跟他能夠友好合作的人選的。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殘酷到他聽到鄭焰紅說了一個“是”字之後,甚至都開始怨恨自己烏鴉嘴般的第六感了!
“三,你怎麼不說話了?”
鄭焰紅在回答完趙慎三之後就等著他回答,但等來的卻是長久地沉默,她就不放心的問道。
“哈哈哈哈!”
趙慎三原本就有七八分酒意,鄭焰紅的這個消息如同在他沸騰如油鍋的事業心上憑空倒了一盆涼水,怎不讓他對上層對他的這種“特別關注”五味俱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居然笑了起來說道:“老婆,無所謂誰來!你想想咱們從頭至尾順當過一天沒有?可不也一點點衝出來了?這樣也好,真的,這就讓咱們徹底明白了那些所謂的主人們的嘴臉,幹起活來就更加可以放開手腳了!”
鄭焰紅聽著趙慎三的話,心裏更加不放心了,因為她太明白趙慎三的本性了,這個男人貌似內斂謙遜,但是隻要觸及到他的底線,他逆反起來可是無所顧忌的,到時候鬧出亂子來,還不是她的煩惱?所以她暗暗下定決心,這個郝遠方雖然明麵上一直跟她和和氣氣的不正麵衝突,卻一直不遺餘力的給她設置障礙跟圈套,剛剛才勸說的趙慎三好好去上任,就再一次坐不住了,又想塞去一個釘子讓趙慎三舉步維艱,這種態度簡直就是以為他們夫妻倆欺負了也白欺負,不用付出代價而萌生了不欺負白白不欺負的心態,一次次步步緊逼了,如果不讓郝遠方意識到欺負他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恐怕這個人就算是走了也不會善罷甘休,仍然會遙控指揮他的狗腿子繼續挑釁的。
“三,你喝酒了就早點睡,剛剛說的屁話明天早上就給我收起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鄭焰紅也懶得跟醉醺醺的趙慎三多說,叮囑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黎遠航剛好要找鄭焰紅商議一件事情,這個女人走進主管辦公室,若無其事般的請示幹什麼?等黎遠航跟她說說完正事,她卻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慢吞吞說道:“黎主管現在真是雷厲風行啊,昨天才哄的我們趙慎三忍氣吞聲乖乖上班去了,今天就要讓郝總經理的大秘過去當常務副總監,往趙慎三的下巴頦下麵支磚頭搶功勞,現在又把我指派到省裏去給您當斥候,還真是把我們兩口子指使的物盡其用了。”
黎遠航怔了怔,隨即就滿臉不悅的說道:“焰紅同誌,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我啥時候決定今天就讓郝總經理的秘書去桐縣當常務副總監了?就算是我有這個意向,也還僅僅是一個提議而已,哪裏能不經過常-委會研究就派去了呢?我說你以前不是這麼小肚雞腸的啊,怎麼這些天看你越來越在乎這種小道消息了呢?”
鄭焰紅木著臉說道:“您說對了黎主管,原本我就是個小女人,心眼子自然是小一點的,聽到了這個傳聞心裏未免有些心涼罷了。我如果不拿您當自家哥哥,也不至於這麼沉不住氣就問出來了,既然您說僅僅是個提議那我自然就沒話說了。黎主管,不過我有個要求請您答應。”
黎遠航一聽鄭焰紅突然間提起“自家哥哥”這四個字,那麼主管辦主管的尊嚴再拿出來就很沒意思了,也隻好帶著縱容的笑無奈的說道:“行了行了死妮子說吧說吧,我知道你不替你們家趙慎三跟我打擂台是絕不可能的!”
“我不幹涉您派誰過去跟趙慎三搭檔,就求您一件事,那就是在桐縣的工程驗收之前不要派常務副總監過去,等趙慎三無所顧忌的把工程圓滿拿下來您再派,就算讓郝總經理的大秘過去都無所謂,真的!”
鄭焰紅誠懇的說道。
黎遠航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唉……我何嚐不知道現如今派誰去桐縣,都有可能給小趙造成掣肘啊!隻是裴建新是郝總經理提出的正總監人選,結果去桐縣鬧了個無疾而終,丟人顯眼的滾回來了。現郝總經理他退了一步讓小趙接了正總監,如果我再讓他臨行前給秘書安置一個好位置的願望都落空的話,有很多問題是無法平衡的啊!焰紅啊,我也難啊……要不然這樣吧,我盡量拖著不派常務副總監過去,但是,如果省裏在對地分公司領導調整之前驗收了桐縣的工程還好說,如果郝總經理先走而後驗收的話,我就隻能給他一顆定心丸吃了。你明白我的苦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