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航說道:“這有什麼難猜測的?一定是省裏對你做出的取消提拔考核決定遭到了盧主管等人的反對,綜合對你前期暗中調查沒有進展這個事實,董事處組織部不得不改變措施罷了。就連你一直暗暗怨恨的我,又何嚐沒有通過我的渠道替你暗中做工作呀?你小子是標準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呀,這麼多人為你奔走,你還在那裏怨天怨地的想要自暴自棄。”
“……”
趙慎三無語極了,滿臉難堪。
“算了,你的事情應該沒什麼大的懸念了,你回去安心準備應付考核吧。”
黎遠航準備下逐客令了。
趙慎三說道:“黎主管,這次省管縣部分領導會被提拔升格,我如果逃過這一劫順利過關的話,我會幫忙呼籲一下把涵宇同誌的問題也給解決了。”
黎遠航擺擺手說道:“這是你們同僚之間的事情,你不用告訴我聽的。這幾天鳳泉有個別領導來市裏反映你的問題,我怕在這個緊要關頭被他們找到董事處的同誌直接彙報壞了大事,已經決定換掉他們,給你和涵宇同誌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局麵。希望你能體會主管辦對你們的信任跟苦心,好好跟涵宇同誌配合好,把鳳泉的好成績保持到省裏順利直管,也不枉我對你們的一番栽培了。”
趙慎三感激的說道:“有您在我才不需要操心應對調查的,涵宇同誌還以為我自暴自棄呢,怎麼知道我是有恃無恐呢?黎主管,那我回去了。”
看著趙慎三走了,黎遠航慢慢的靠在椅背上,好似打了一場仗一般疲累不堪的閉上了眼睛籲了口氣。
該如何提供財產清單,又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了。麵對來自組織部門的調查要求,趙慎三覺得決不能掉以輕心,這種清單沒事的話就是一張形式化的紙,有事的話可就是白紙黑字的呈堂證供了。他個人生活條件在那裏明擺著,省城裏父母、嶽父母跟自己住的幾套房產,以及雲都這兩套房子都是明擺著的事實,不寫上去是不明智的。但寫上去之後如何解釋財產來源就很成問題,以他普通職員的薪水,絕不可能年輕輕就擁有這麼好幾套房子。推到鄭焰紅身上更不明智,再給她帶去麻煩可就蠢不可及了。
思忖著,趙慎三走出了主管辦大樓,決定不回縣裏了直接回省城早點安排一下。走到院子裏卻遇到也剛好走出來的吳克儉,看到他就低聲說道:“兄弟,一起午飯,我有話告訴你,你跟著我的車。”
趙慎三點點頭,兩人禮節性的握了握手就分開了。趙慎三假作打電話站在那裏,等吳克儉的車出了大門才慢慢上車也出去了。到了大院外麵的大道上,看到吳克儉的車遠遠的慢慢開著就讓徐師傅跟了上去,一前一後的到了湖邊的清雅酒家。
上樓坐定,吳克儉才笑了說道:“兄弟,被我嚇一跳吧?不這樣神秘不行呀,你老弟現如今一言一行都好多人看著,我在大院裏可不敢跟您表現的過於親密。”
趙慎三愁眉苦臉的說道:“聽你的意思我成了艾滋病人了,誰跟我親近誰就遭人唾棄是吧?那你還請我吃飯幹什麼?不怕我傳染了你嗎?”
“我呸!”
吳克儉大笑著啐了一口罵道:“你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什麼不好比喻比喻這個呀?你艾滋病關我屁事,我被你傳染?我又不稀罕你的後邊的花!”
趙慎三也笑了說道:“你的嘴也不比我幹淨。行了別藏著掖著了,是不是組織部門去我的老地頭找你了解我的‘犯罪事實’了?”
“你不傻麼怎麼一直那麼沉得住氣不問我?”
吳克儉說道。
“問你做什麼?別人信不過,如果連你也信不過的話,我趙慎三豈不白混這麼些年了?咱們兄弟的交情如果你也對我落井下石,我就算倒黴了被趕出這個利欲場也不遺憾了,還有何情分可言呐!”
趙慎三意興索然的說道。
吳克儉說道:“是啊,我那天接待了省裏來的領導們,他們很神秘的問我接手桐縣的正辦工作後,有沒有發現你跟大順昌公司存在什麼合作關係?我如實彙報了神牛峽開發的合作單位是大順昌公司,這個項目是你還在桐縣工作的時候主持的。他們又問我聽沒聽說這個公司有你的股份?我說沒聽任何人說起過。這些人還問了在你走後,下屬同誌們間可否有你曾經違紀的言論?我說沒有。小趙,你到底得罪了誰,為什麼提拔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
趙慎三歎息道:“唉!人若顯達,謗必隨之。古今皆如此,奈何奈何?我要是知道我得罪了誰,直接去他們家給他磕一個響頭,跟人家說‘老爺太太,發發慈悲,放過我趙慎三吧!’也行呀,奈何無跡可尋,就算是躺著中槍也隻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