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舉總監出麵談話?”
鄭焰紅徹底驚訝了,主管辦組織總監出麵跟正總監做如此嚴重的談話,事先居然沒有跟她這個主管溝通,這件事簡直太違背常態了!
“是的啊,萬舉總監還說,如果我妹妹不願意跟組織部門交代的話,很可能就需要跟紀檢部交代了。芳兵回家哭的什麼似的,一個勁的說她要辭職呀,我爸爸一直歎氣,哀歎是他害了女兒,我看著心裏難過,才想著私下求求您的。其實芳兵根本沒讓我找您,我爸也沒有。”
林媚說道。
鄭焰紅聽的疑竇叢生,從她到任到現在,她其實對劉萬舉跟滿謙宜都是印象不錯的,卻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還有如此不為她知道的一麵,看起來,她對於某些人跟事的有些認知還是過於武斷了!
消失的一千萬“芳兵沒有問劉萬舉總監,組織上找她談話的性質是什麼?是組織部已經有了相對確鑿的證據,做的正式誡勉談話呢,還是純私人性質的提醒?”
鄭焰紅問林媚。
林媚又是一怔:“這……這還需要性質?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劉總監通知芳兵到他辦公室談的,不知道屬於什麼性質。”
“我看你也說不清狀況,隻知道一味的替你妹妹叫屈。”
鄭焰紅看林媚也講不到點子上,一揮手說道:“這樣吧,你讓你妹妹明天上午到我辦公室去一趟,我問問她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吧。”
林媚歡喜的答應了,看鄭焰紅滿臉的疲倦,趕緊替她放好熱水,收拾好床鋪才走了。
鄭焰紅泡進溫熱的洗澡水裏,腦子卻無法如往日般被熱水所沁潤的逐漸迷糊起來,反倒愈加明晰的出現一個人的麵孔,那張臉看上去十分的精明,雙眼爍爍看著鄭焰紅的時候,卻又透著由衷的欽佩跟折服,這種注視曾令鄭焰紅十分的得意,覺得劉萬舉是她初來河陽完全沒有掌控局麵之前,第一個看透她實力並開始支持她的明白人,好幾次在常委會上她跟鄒天賜對持的時候,這個劉總監都巧妙地站在她這邊,給她很大的支持,她甚至都在想在明年的調整上,去省裏替這個劉總監爭取到更重要的位置,可現在看來,也許一切真的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完美。
在一把手的位置上,鄭焰紅吸取了黎遠航的統治經驗,根本不急著換下麵幹部,堅信隻要自己樹立了威信,那麼無論誰的人,她稍稍一招手,就屁顛屁顛成她的了,何必一定要換一批呢?那是笨人才做的事情,如同郝遠方一樣,安插了那麼多自己人,到他倒黴的時候,還不是一個個都竄的比兔子還快?
曆來一把手喜歡換幹部,目的無非有兩種,其一是借換幹部的時機提拔自己人,樹立自己的私人力量,這種想法跟做法,說白了就是這個一把手對自己的能力跟權威感極度缺乏自信,就跟封建時代的土財主一樣,覺得沒有一幫人看家護院就擋不住別人來搶,殊不知即便有一幫子人替他看家護院,到了該倒黴的時候,沒準第一個收拾他的就是自己養的這些個白眼狼。其二就更俗了,但凡是想要換換位置的幹部,沒誰願意奔著不如目前位置的職務去的,一個個都是黑眼珠子盯著金交椅,巴著往上爬,既然這樣,那肯定換誰也不白換,這些人“打點”的“跑官”經費就是一筆厚厚的利潤,喜歡這些阿堵物的一把手們,大範圍換一次幹部就能夠滿足很久,至於提拔的這些人是張三李四王麻子,更無論這些人的能力如何人品如何是否配得上這個職位,看在錢的麵子上就一概不論了。
這兩種用人方法,鄭焰紅都覺得很不屑。鄭焰紅一不缺錢,二不缺自信,她用人的唯一標準就是能力,不單是能力,還得是最適合這個人呆的這個位置,因為能力也是分類別的,比如有些人思維活躍,敢於創新,那就放在開拓性的位置上,有些人老成持重,守舊循規,當然也有相符合的位置給他們做,鄭焰紅是量才、量力、量德而用人,雖然沒有大的調整,但她也無時無刻不在利用一切工作時機觀察每一個幹部,遇到好的苗子就暗暗記下,準備等她準備好之後進行大調整,就讓這些好苗子頂上去。
而這個滿謙宜,就是鄭焰紅用心培養的第二梯隊中的前幾號種子選手,可惜,今晚林媚的一番話讓這顆最茁壯的種子上蒙上了一層青綠色的黴斑,鄭焰紅決定,加長對這個人的考察期,看清楚再用,免得頭號門生就造就一匹中山狼來,那可就丟人打家夥了。
第二天上午,鄭焰紅到班上,就看到林芳兵蔫蔫的候在付奕博辦公室裏,看到她進門,趕緊站起來打招呼道:“鄭主管,您早,我姐說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