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雀宮裏失火,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灰燼。
因為地處偏遠的冷宮之地,許多人都記不起來那裏是誰在居住,在這時局緊張的情況下,也無人會在意。
而唯一能讓人側目多聽的兩句的,便是那蘭雀宮裏搜出一具無頭男屍,全身都已經被燒焦,以辨認不出是誰。
而在火剛開始燃燒的時候,一名侍衛曾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剛出崇華殿的皇後麵前稟報,說是蘭雀宮大火,需要立即撲滅。
皇後皺眉良久,也想不起來那蘭雀宮裏住了何人,便問了一下:“那蘭雀宮裏住的是誰?”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北燕質子納蘭錚。”
皇後沉吟了一下,心中暗自計較完之後說道:“一時半刻兒,宮裏也抽不出人來,一會兒本宮在派遣人去救水吧。”
這一會兒,就耽誤了整整一天,等到救火的人再去的時候,那蘭雀宮已經燒成了一片廢墟。
蘭雀宮雖然靠近冷宮,卻是一座獨立的宮殿,無數的人也曾看見了那火,卻無一人前去相救。
如今這等局勢,誰先動一下,誰的危險就大一分。
皇帝守靈的第四天,許多皇子們都已經有些忍不住了,這四日來隻能喝水不能用膳,雖都是男子,卻也有一些堅持不住,許多皇子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而就在這時,一排宮女太監突然端著膳食盤魚貫而入,紛紛打開了蓋子,跪在了一眾皇子的麵前,有些忍不住的皇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卻還依舊在堅持著。
皇子守靈七天,隻喝水,不用膳。
這時西楚建國百年的硬性規定。
這個規定之下,也曾出現過皇子體力不支暈倒,隨後導致死亡的案例,可是許多人都知道傷了身體也總比背上那不孝的罪名好許多。
而此時,如此多的美食放在麵前,卻不能食用,肚子已經極度的餓了,身份尊貴的皇子們,那心思都早已經飄在了那美食上麵。
突然,人群中,一個小小的身影站了起來,胖胖的,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年紀,他踩著碎步跑上去,伸出手那拿過了一個夾著肉糜的饃饃開始吃了起來,那小模樣異常的滿意,左手拿了一個,右手拿了一個,當著眾人的麵,就香噴噴的吃了起來。
有人暗自咽下了一口口水。
“皇兄,你們怎麼不吃呢?餓死了,終於可以吃東西了,皇兄,皇兄?”單純的十八皇子還在喊他的哥哥們一起分享這美食,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他自小就住在宮裏,母親隻是一個小小宮女升上來的美人,並不受寵,況且十八皇子年紀也小,沒人把他當做對手,所以也免了他一些苦難。
他吃的香,眾人雖也想吃,卻不敢,生怕被人捉住了把柄問罪,此刻看著他的眼神都帶了些許悲憐。
“你在幹什麼!”
驀然的一聲怒喝,嚇的十八皇子一下就抖掉了手中的饃饃,他轉過身來,臉上頓時浮現害怕的模樣,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參見皇後娘娘。”
傅顏的身後跟著侍衛,大搖大擺的就走進了靈堂裏,在皇帝喪期期間,女眷不得出殿門一步,可皇後乃是皇帝結發妻子,需要主持宮中事務,所以這才免去了不可出殿門這一規矩。
此時她整個人冷冷的站在那裏,眼神看向十八皇子帶著明顯的厭惡。
十八皇子的生母曾是她手下的奴婢,不曾想那個賤蹄子包藏禍心,一直都存了勾引皇上的心思,她一時不慎,讓那個賤婢得了手,就生了這個賤種。
不看到還好,看到了這氣瞬間就不打一處來了。
況且如今皇帝喪期,皇子守靈期間,他竟然在這裏大吃大喝!
“這膳食水送來的?”
楚泛站起來,敬禮:“回皇後娘娘,是兒臣差人送來的,是要放在靈堂前供奉父皇的。”
“好啊!”傅顏眉梢一挑,眼帶不善的看向十八皇子:“你一介皇子,好食就算了,竟然在你父皇靈堂前享用你父皇的貢品,此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