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聽見了沒。
不過楚鴻雁倒是看見了皇後的身子抖了一下。
楚閆韻走到外麵來,疑惑的問道:“怎麼不追?”
“他們出不了侗京!”
“九妹!”那聲音飽含著滄桑,楚鴻雁剛下馬一回頭,楚懷就緊緊的擁抱住她。
“謝謝。”
謝謝你九死一生的替我去蘭城,謝謝你不遠千裏趕來祝我一臂之力,很多事情,都要謝謝。
話太多,卻也不知道如何說。
千言萬語隻化成一個擁抱。
楚鴻雁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哥哥,幫你是應該的。”
她側過了臉,天邊的夕陽已經泛紅,這深沉的夜馬上就要來臨了。
大翰,離她已經不遠了。
且,等著她。
西楚孝宣三十二年十月十五,皇帝駕崩,同月十六,皇六子死於靈堂,由此,內亂,始。
十月二十,皇七子泛聯合德妃宋氏家族領兵十三營入皇宮,挑起皇位政權戰事,皇後傅氏協同丞相府私人軍隊潛入皇城,雙方展開爭鬥。
貴妃青氏,德高望重,念及舊情,勸之二人無效,三方在蘭禧殿展開廝殺。
後楚懷帶兵趕到,皇後及七皇子連連敗退,退至城門口,被早先埋伏的副將龐封捉拿,押回皇城。
西楚內亂,自此結束。
這是野史記載,卻絲毫沒有出現那位在這場爭奪中至關重要的女子。
她女扮男裝赴蘭城,破敵軍,帶兵趕往侗京,輔助楚懷登上大位,實乃楚懷坐下第一功勞第一人。
而她卻在楚懷登位以後,離開了西楚侗京。
……
天色並不是黑色,而是顯露著灰白的顏色,那熱茶都已經冷了許久,楚懷站在窗前,龍袍加身,天空突然飄起了細雨,他轉過身,端起那茶水喝下,陪著那秋意的蕭瑟,涼透了喉間所有的溫度。
“我要,覆了大翰!”
六個字,聲音鏗鏘,雙眸清明。
讓當時初登王位第一天的他震驚不已,皇後和楚泛在城門口被捉拿,該死的死,該抓的抓,楚閆韻依舊為西楚長公主,青玉貴妃為太後,而她,卻要隻身前往帝國大翰,報仇雪恨!
什麼樣的恨呢?是伏明生在蘭城之恨?
他在猜測,卻怎麼也猜不到。
他也很想問,那薔薇軍旗是代表什麼,他見過,卻不敢妄加猜測,她一介女子,威脅不了他的帝位,相反,她一手幫他奪到了皇位,鞏固了皇位。
罷罷罷!
楚懷在內心歎道,覺得在多加猜測,就太過於累了。
“來人。”
“參見皇上。”
“回寢殿。”
夜要深了,軟轎在外等著他,楚懷卻揮了揮手:“朕走走。”
他似乎是從來沒有好好的走過西楚的皇宮,那日他悄悄潛入皇宮,看見十八皇子被皇後的人拖走,沒能來得及救他,等事情完了後,他在派人去找。
那孩子,肚子被剖開,腸子流了滿地,眼睛鼓的老圓,死不瞑目,他的卑微的母親就渾身僵硬的躺在他的身邊,消散了生機,卻沒有消散悲痛和絕望。
路已經走了不遠了,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走到了禦花園,一襲煙紫色的裙子在朦朧的煙雨中愈發的顯得朦朧,好似在夢中。
“大膽!”
太監的聲音,好似尖叫,讓那背對著楚懷的女子瞬間下的丟掉了手裏的東西。
提籃落在旁邊的池子裏,籃子裏的花瓣漂浮在水上。
粉色的牡丹花瓣像極了少女害羞時候的臉蛋。
那女子轉過頭來,發絲和睫毛上都沾染了些許水珠,那眼睛異常的明亮卻帶著驚慌失措的神情,楚懷還沒有看清她的臉,她就已經跪在了地上行禮:“參見皇上!”
楚懷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
女子站起來身來,那頭微微的埋著,睫毛忽閃忽閃的,一滴水滴留下來,像是她眼中滑落的淚水一般,年輕的皇帝一句話也沒有說,女子似乎膽子大了些,緩緩的抬起頭,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楚懷。
那臉蛋是極為精致的,帶著細細的紅潤,嘴唇小巧殷紅,雙眸眼波流轉,看起來尤為動人,像是一個嫵媚的女子,可是她的眉間卻帶著英氣,讓人又忽視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嫵媚。
“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蘭貞”
楚懷笑笑,越過她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