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個女人,將要準備去認真聆聽白雪無邪的心聲時,就被宮女粉靨,焦急,慌張的一句話給攪和了,“啟稟娘娘,公主,皇上已駕臨芙蓉宮門外”。
聞言,蓮蓉皇後自陸箏懷裏一震而起,脫口問出,“乘轎還是步輦?”。
“奴婢未曾看的轎輦”,粉靨恭敬地道。
蓮蓉皇後驚喜交加,驚的是皇上突然駕臨芙蓉宮,自己淚雨襲妝,恐驚嚇聖顏,喜的是午時前皇上還是步履蹣跚,午時後竟然能徒步來到芙蓉宮。
驚駕便驚駕了,蓮蓉皇後已沒時間再去補妝,趕忙招呼陸箏道,“箏兒,起身接駕啦!”。
陸箏的反應倒不是十分的激烈,她始終注視著垂首而立的宮女粉靨,其實,關注她,並非是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
而是,一,因為她入芙蓉宮還未到半個時辰,在主子跟前,她的麵孔陌生的緊。
二,陌生的麵孔卻又美的甚緊,美到令人不能忽視,美到男人發慌,女人心涼。
然而,這一張翩若驚鴻,驚世駭俗的臉龐,偏卻是由普普通通,見而不鮮的口鼻眼耳組成。
毫不出奇的瓜子臉,滿大街都是的淡峨眉,仰首可見的杏梅眼,比比皆是的薄焰紅唇,僅此而已,別無他有。
看到這些,你我他不禁同時納悶,我也是瓜子臉,我也是淡峨眉,怎麼不見得有人誇讚我美,不可方物呢?
這……可能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你五官位置的生就,不夠恰如其分,用尺寸一量,距離不能精確到精致再到驚歎。
陸箏不由得看直了眼,不由得在心裏暗自讚歎,常言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今日一看粉靨,方才豁然開朗。
原來真正的美不是那麼回事,原來‘燈下’照耀出的美,都是假的,原來‘黑暗’裏的美才是芙蓉出水,天生不可塑雕也。
見她還兀自傻站著,一旁的蓮蓉皇後輕輕地扯了扯她……,這時……
隨著內侍太監的一句“聖上駕到”皇帝陸晴川便步入了芙蓉宮,而此時蓮蓉皇後與陸箏公主已雙雙跪接,“恭迎皇上聖安”。
“皇後請起,公主請起”,皇帝的步履比之早前確實硬實了許多,不過,通過他僅外露的兩眼反射出的神態,猜想,他目前的狀況,便是離那大病初愈都尚還有一段距離。
平王言說陸箏聰慧,看情形是一點都沒冤枉她,剛剛還成熟穩重的她,這一刻,忽然宛若變了一個人,笑靨如花似錦,輕靈靈好似飛燕“父皇”她上前輕呢地挽住皇帝叫了一聲。
不管是平民爹還是皇帝爹,爹疼兒女的心,普天之下都是一樣的,看不得兒女們憋屈,不開心,受傷害,所以皇帝看到陸箏歡喜雀躍的嬌俏模樣,心頓時安生了許多。
“來來來……讓父皇好好的看看朕的乖女兒”。
“父皇,您這邊來,我們坐軟椅”,陸箏含笑道。
“嬌柔”,每次來芙蓉宮,皇帝都會喊叫這個宮女,“給朕沏杯參茶來”,喊叫這個宮也沒有特別的原因,隻為了不讓蓮蓉皇後像個宮女似的跑前跑後。
“父皇……”,陸箏隻說出兩個字時,已見蓮蓉皇後手捧茶碗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不是叫你不要……這位是……”,皇帝這才看到不遠躬身而立的宮女粉靨。
“父皇,她叫粉靨,是皇叔專門派到芙蓉宮來照顧皇後娘娘跟女兒的”,陸箏幹脆一步說到位,免得皇帝再問。
皇帝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果真不再問下去,而是,“蓉兒,茶水太燙,朕不想喝了,朕忽然感覺肚子有點餓,不如我們一起去到膳宮吧!”。
膳宮緊挨著禦膳房,空間,規模都不是很大,中間一張巨大台麵,被三麵流動屏風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