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終於肯和我聯係了。不知何故，綠皮的離婚證書會落在他們手裏。母親在電話裏哭訴著我的不孝，因為我再次傷了他們的心，她始終不明白，一直看來心平氣和兩個人何以落得離婚收場。沒人告訴她這場婚姻背後掩藏著的無奈和醜陋，真相總是令人無法接受的。我叫他們不要再猜任何理由，本就不該強扭在一起的兩條軌道製造的無非隻有車禍，離婚於我於周未必不是種解脫。
末了，父親沙啞的問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時，我握著話筒恍然有了種不知身在何鄉的感覺。
有人輕拍我的肩，回頭是齊一臉關懷的神色。
掛掉電話後，不由感歎時間的不留情麵。“我來這個地方有一年多了。”
對於我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齊好像並不覺得奇怪，他沒有出聲，等著我說下去，然我卻不擅表達自己的內心，隻有一片安靜。
屋簷的陰影處，我們背貼著牆沉默著。
半晌，我找到一句合適的話語，“上次，謝謝你。”
他笑笑，過一陣也才想到說“胃要靠平時保養的。”說得老氣橫秋又生硬，讓我覺得好笑。
“我們之間好像沒有話說了。”
“不是的，平時我不是這樣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你麵前我怕說錯什麼。”
“我又不是你的老師。”
“這和身份沒有關係，你不一樣。”說完，他側著看了我一眼，然後跨著大步走開，其中的深意在他這一瞥凝視裏泄漏，像枚利器無意撥動緊繃的琴弦。
不不，我按捺住心跳，杜絕繞耳餘音。
回到宿舍後，從雜物堆裏翻出他的畫。仔細再看，也不像還有吸引人的可能性，看來是我誤解了。是我悲哀過頭了吧，沒有人愛我了，隻能從他人的眼神裏製造點安慰，自當還有魅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