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央醒來之後,病情倒是恢複的很快,加上陸遠傾力醫治,半個月過後,便已經達到可以回家修養了。
“去哪裏?”程凱問道,看著麵色紅潤的楊央,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家。”這根本就不用選擇好嗎。
楊央望著湛藍的天空,如此純粹的顏色,是在外麵永遠都看不見。
滿打滿算,她在家待的日子不過幾個月。
見她神情恍惚,程凱也已經習慣了,她好像很容易陷進回憶裏。
雖然習慣,但不是縱容,哪些過去就讓她過去。
“在想什麼?”程凱明知故問,語氣再也恢複不了往日清冷。
楊央搖頭。
車是田偉開來的,如此盡職盡責又萬能的秘書,還真是難得一見。
陌生的街道,早已經看不出當年的影子,好在文和小區依舊未變。
楊央失憶那段日子也不過回了幾次,都因為何玉程欣的不喜搞得最後不歡而散。
想到什麼,楊央埋下頭,眼中閃過一抹自嘲。她差點毀了她兒子一生,何玉看到自己自己又怎麼高興的起來。
楊央緊抿著唇,程凱在一旁也猜透她的想法,“楊央,你現在是我妻子,我說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他握住楊央的手,不給她掙脫的可能。
程凱先到的是楊家,由於並沒有提前通知,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楊央站在門口,隔著一道鐵門,也能聞到從裏麵透出來得隱隱菜香。
從他們婚後,程凱是有鑰匙的,他也不去敲門,徑直掏出鑰匙打開鐵門。
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沒逃過楊家眾人的耳朵,都紛紛看向門口。
秦琴見是楊央,愣是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怎麼進門都不打聲招呼!”
“媽……”楊央低喃,有委屈,有難過……
像一隻需求安慰的小獸,程凱眉心一緊,也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把她抱在懷裏。
明明是猶如陽光的溫暖,卻抵不過發自內心的寒意……
“醫生說過你不能太激動!”程凱拍拍她的後背,語氣輕柔。
一旁的楊爸秦琴看在眼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哪裏很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反而是心思敏捷的楊聰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央,舌頭都在打結,“姐……姐……你恢複記憶了?”
楊央從程凱懷裏出來,麵對此情此景,難得沒有臉紅。
“嗯,楊妹妹難道不應該為我高興嗎。”楊央收起她那副傷心沉痛的情緒,盡量讓自己放輕鬆。
“誰是你妹妹!”楊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憤憤看著她,“就你這樣,還不如別恢複記憶!”
這一消息,皆讓楊爸秦琴震了震,他們沒想到,楊央會這麼快。
“小凱,你們先吃著,我帶央央去換件衣服,一身都是醫院的味道,要去去晦氣。”秦琴顧不得現在先吃飯,隨便打發了一個理由,就拉著楊央會自己的房間。
客廳,程凱也不覺得尷尬,接過楊聰遞過來的碗筷,在楊聰瞪大的眼睛下,麵色不變的夾著桌上的菜。
楊爸眼中晦暗不明,“小凱,楊央既然恢複記憶了,那她對你們的婚姻怎麼看?”
程凱心中冷笑,這是要幫著她離婚嗎?
心中劃過一絲不悅,麵上卻不顯,反而更加恭敬,“還好,爸,楊央現在是我妻子,隻要我不同意,她就是我一輩子的妻子。”所以,別想著讓我們離婚。
“那我姐同意嗎?”楊聰怒氣衝衝,沒一點他該有的沉穩。
“她會同意的。”程凱牽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當初我們就約定好了,不是嗎?”
楊聰氣悶,這分明是你一路強迫得來的。
楊爸畢竟是長輩,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倒是比楊聰更加穩得住氣。
“你爸媽他們呢?”
當初楊央失憶,何玉程忠都不怎麼待見她,何況現在楊央恢複記憶了呢!
想到此,楊爸的心又是一沉,當初若不是楊央,程凱恐怕早就毀了,當初那般求他們,現在就到了過河拆橋的地步。
“程凱,當初……”楊爸也不知該怎麼辦,但直覺告訴程凱這件事,或許能讓他對楊央好一些。
話沒說完,就被程凱打斷,“當初的事我不想再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他看著楊爸,神色是少有的認真堅決,“現在我隻想和她好好過日子。”
楊爸一震,久久不知該說什麼……
……
“我可憐的央兒……”秦琴眼中包滿淚水,眼底全是心疼。
楊央心中一酸,卻是決定,不能再讓父母為她擔心了,和程凱離婚的事還是私底下談好了,現在主要的還是讓秦琴安心。
楊央打定主意,她上前輕輕抱住秦琴,碰到她瘦骨的身軀,心中又是一酸,被濃厚的愧疚掩蓋,“媽,沒事了,我現在沒事了!”
秦琴深吸口氣,眼底是濃厚的心疼,“你和程凱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這段日子他對你怎麼樣,我們也看在眼裏……”
秦琴說不下去了,她怕女兒會傷心,會怨,畢竟當初她收過那麼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