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el看著麵前虛弱卻是一臉淡然的男人,那張沉穩的臉上還是一片蒼白。
“這麼久都沒有看到貴夫人,我還想看看,能讓程懂如此上心的人會是誰呢!”Abel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偏偏程凱臉色都不變一下,油鹽不進的樣子。
“她最近身體不怎麼樣,還在養身體,抱歉。”話是這麼說,可程凱的臉上去找不出一絲歉意。
“是嗎……”Abel麵色晦暗,可若是仔細看,還是能找出一絲失望。
……
楊央遙望窗戶外麵的世界,王源似乎是將她隔絕起來,除了醒來見了他一次,之後就沒有見過其他人,當然醫生護士除外。
也恰恰是這份安靜,讓她深壓在心底的痛苦一點點的滲透出來。
若說美酒是在歲月下更加醇厚,那麼那一片記憶對楊央來說,無異於變本加厲的折磨。
每一天,她都在重複那一片記憶的痛苦,都活在記憶裏。
這些痛苦她又怎麼能承受!
不過五天……
王源得到消息時,不由詫異,甚至還以為這又是一個把戲,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卻正好落在程凱眼裏。
程凱這一次入院,又一次敗在吃的上麵,隻是不知道,而是在賭楊央是否真的忍心。
可惜,他輸了!
楊央遠比上次還要狠,哪怕是程凱也納悶,一直生活在他眼下的楊央是怎麼存著那麼多的氯化鉀,並且將它統統倒進食物裏。
又是一次死裏逃生,就是程凱也不知道他該以何麵目來麵對楊央。
心中既悲又痛,真的不愛了嗎?
而這次對於王源將他們隔離開來,也是他想要好好想想,他們的未來!
或許,放手真的是對兩方都好的決定。
程凱垂下眼簾,遮住眼眸中無邊無際的痛苦,他看著自己無力攤開的雙手,嘴角抿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是真的舍不得!
“王源,楊央在哪?”程凱忍不住問。
王源煩躁的撓頭,看著程凱仍舊不死心的樣子,“她好好的,你安心養傷便是!”
程凱這次電解質攝入過多,到了醫院不禁洗胃,還做了一次血透,兩次的高負荷,再好的身體也會被搞垮。
“我要見她。”程凱語氣淡淡,卻自帶一股不容決絕。
“行了!”王源一言回道,“再過兩天就帶你去看,她那裏醫生護士都圍著她轉,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到這,程凱稍微放心,隻要有醫生陪著她就好,何況現在的他還需要理清楚,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殊不知……
一個二十多歲的護士將楊央按在床頭,吃力的朝門口的人吼到,“快去叫劉醫生!”
也不過是轉移一小會兒注意力,身下的人接著一身蠻力衝破她的禁錮,一把將人狠狠推在牆上。
楊央頭發淩亂,眼睛血紅早已失去平日的靈動,而她的臉也變得猙獰不堪,嘴裏還呢喃著,“殺了你!殺了你!”
她隨手拿起場邊為束縛她而安置的約束帶,動作一凝,就去解綁在床檔上的結。
護士也是個機靈的,撐著楊央此刻一分神,又上前抱住她不讓她進行下一步動作,但自己沒用一分力,肩胛骨處的疼痛便更加劇烈。
好在醫生來的快,在護士快要脫力的最後一刻終於來了。
“怎麼回事?”劉醫生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楊央,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先讓她安靜下來!”護士厲聲說道,語氣深處有著濃濃的疲憊。
可惜楊央卻像是不知道累一般,還在一個勁的掙紮,但她口中的話卻是又變了一個內容,“好髒!好髒!”
她說著,掙紮的力道減了下來,護士心中一喜,卻又發現楊央不過是換了目標。
她低下頭便能看到楊央雙手搓著自己的雙臂,不一會就能看到一塊塊紅暈,以及一條條紅血絲。
護士眼神一凝,與其說楊央這是搓,倒不如說撓來的確切,那樣的力道簡直是下了死手,偏偏楊央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
或者說,她感受到了,但沒出現幾條血痕,她的臉上就添一分笑意,像是終於把什麼髒東西弄掉了一樣。
她的笑被散亂淡定頭發半遮半現,在別人看過去,卻是一片毛骨悚然。
楊央的皮膚養得極白,但不到兩分鍾便被血紅所取代,偏偏楊央仍舊繼續,那兩條剛才還白皙如玉的手臂,現在就像要滴血一般。
護士心急,恰巧這時需要的藥也拿過來了,她已經抱著楊央,旁邊的人打打下手配合著醫生,藥物注射倒是很快。
眾人毛骨悚然的同時都不由鬆了口氣,可是讓人意外的情況再一次發生。
楊央的動作不變,仍舊抓著自己臂膀,手臂上的滴滴鮮血沿著臂膀滑到手肘,再滴到地上。
血滴很小,沒人能夠聽到它敲擊地板的聲音,周圍的人卻是軀體一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