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來到,
萬物都有了新的生機,
母親,你在那裏過得還好嗎?
有沒有想殤兒啊?
不知那裏是個怎樣的世界呢?
有沒有母親最愛的桔梗。有沒有一曲曲幽幽的竹笛聲,有沒有家人無助的嘶嚎。
母親,你在那裏要幸福啊,殤兒希望母親好好的,殤兒…也會好好的。
…
母親走了7年了,整整7年!
而那一天的情景卻曆曆在目,猶如昨日發生的一樣。
滿院子裏的家人都在張燈結彩準備過一個快樂的新年,大紅燈籠高高掛,甚是喜慶,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漫漫洋溢著幸福…
卻不知突如其來的一場災難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的惡魔,毫不留情的伸出魔爪吐出了舌頭吞噬了原本美好的一切!
我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殘忍,原本是那麼幸福的家,竟遭此橫禍。
虞家在一夜之內被血洗,一百七十二條人命就如同螻蟻一般被碎屍萬段。
家人的鮮血淌滿了整個院子,刺鼻的血腥味不斷襲來,我拚命的趴在屍體裏尋找著母親,鮮血已將我的白裙泡紅。
那是母親用一針一線熬了不知多少的夜晚為我縫製的新衣,鮮紅的衣裙在慘淡的月光下滲透著詭異的氣息,就像一朵妖冶的花。
我發了瘋的尋找著我的母親,扒開一具具屍體,手指已滲出了絲絲血跡,當我快要精疲力竭時終於找到了她。
即使鮮血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痕跡,可她依舊那麼美,美的讓人動容,美的讓人憐惜。
我拚命的晃動著母親,已全然不知當時自己是什麼樣子,想必是猙獰的吧。
母親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用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撫了撫我的頭發說“殤兒,離開這裏,不要報仇,不要傷心。母親會一直陪著你,母親先去一個新的世界看著你。看著你在這個世界快快樂樂的生活,忘記所有的一切,重新生活。”
母親去了,走的很安詳,看似很安詳。
我拿著母親給我的一株桔梗花,起身離開了這個生活了10年的家。
脫下一身血染的紅衣裙,換上粗布男裝,把母親送我的最後一件衣物包好紮在腰間。
母親說讓我好好生活,讓我不要查到底是誰對我的家人下了如此狠手,讓我忘掉一切快快樂樂的生活。
天啊,這是怎樣的諷刺!
我怎麼可能忘記滅門之仇,安安心心快快樂樂的一個人獨活?
我怎麼可能一人獨活?怎麼可能!
曾經的美好還在眼前,曾經的一切都那麼讓人迷戀。
前一天的我還是被母親捧在手心裏的至寶,如今卻要讓我背負著這樣的記憶的活著!
可笑,可笑至極!
我如同木偶般的走在大街上,家家戶戶的燈已經熄滅。
街上冷冷清清,隻我一人。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無助過,以後便再也沒有人摟著我安然入眠了,隻有我的影子。
獨自失神看著自己的影子,咧著嘴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到:“你會陪著我的對吧,原來我還不是孤身一人。”
自此之後,我沒有哭,沒有鬧,像往常一樣無時不帶著無邪的笑容,天真的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孩童一樣睜著一雙童真的眼睛看世界…我也隻是個孩童。
我答應過母親要好好的生活著,就會實現,那是母親臨終前最後一個心願,我有必要實現,我也可以實現。
離開樊城的那一天,我聽到了所有鄉民的惋惜,看到了他們的痛心。
他們說虞家是這個城裏最好的人家,可惜了這麼些年一直行善積福樂善好施,還是逃脫不了滅門的命運。
我嘴角掛起了一絲淺笑,在心裏說沒有。
虞家並沒有滅門,還有我虞殤兒。
我活著,就是虞家上下一百七十二口都活著。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去的安心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