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妃忙轉過身去欣欣施禮。
香允荷緊握了一下兒子的手,似是在掙紮,好一會兒,才低垂著眼眸欠身作拜,嘴裏卻不言一字。
“皇後,”東方無敵凝視著低頭的香允荷低喃了一聲,再睨視眾人說,“過兩日,朕就正式恢複她皇後的位份,位主東宮。你們無須諸多猜疑。”
“是。”明妃蹩蹙眉心無奈應了聲,其他妃嬪紛紛應和。
東方昕睿含著指頭呆呆地看了幾眼走來的東方無敵,再皺起眉頭問道:“母後,這位大叔是什麼人?”
香允荷拍了拍東方昕睿的手背輕聲道:“他是你的父皇。”
“父皇好吃嗎?”東方昕睿納悶問道。
“噓。”香允荷輕瞪了他一眼小聲責備,“不許胡說。”
群妃看著癡呆的東方昕睿,禁不住在心裏暗暗竊笑。
明妃看了一眼這傻子,稍稍鬆了一口氣,盡管她香允荷再次成為皇後,但她的兒子已經成為傻子,成不了氣候。
香允荷轉向東方無敵,捎帶抱歉淡淡道:“昕睿不懂事,請陛下見諒。”
東方無敵悵然點點頭說:“皇後無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朕遲下會派禦醫給昕睿好好診治。”
“他沒有病,無須太醫。”香允荷冷聲說道,話語裏隱帶幾分怨氣。
東方無敵踟躕了一陣子,再扭頭看向夜明珠說:“明珠,好好陪陪你母後,你們母女一別十年,一定有很多話說。朕還有公務在身,現行回禦書房了。國師,你隨朕一起去。”
“恭送皇上。”群妃欠身作拜喊道。
過了幾日
金菊端著食物走進偏室,停下腳步看了看正在興致勃勃整理畫架的夜明珠,眸色微斂,這些天她一直在等,在等這位小公主質問當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要她問了,她定然全盤托出。然而,直到現在,還沒等到這人兒的質問,這讓她莫名多了幾分心慌。
她自認能拿捏謝名佑和淳於傅的心思,然而唯獨眼前的這人兒,似乎怎麼也無法猜透她的真正心思。
文華殿的事情,盡管外邊關於她的謠傳紛紛揚揚,然而她卻不管不問隻顧在這看畫修畫,似乎早就把那晚所有的事情拋諸腦後,沒有丁點嫌隙。
據她在宮中多年行走經驗,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可怕,因為沒有能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她下一步要幹什麼,在她的麵前,似乎所有事情都變得被動。難怪一朝宰相和一朝國師都往她身上費盡心思。
許久,金菊收回思緒走過去,把食物擱到一邊淡笑說:“公主,該用午膳了。”
“先放著,還有點事忙。”夜明珠嘴角含笑把畫掛到架子上。
頓了一下,金菊再淡然說道:“公主這兩天似乎沒有到玉翔宮請安。”
“……”夜明珠驟然滿臉布滿黑線。
不去!打死也不去!太可怕了!
果然,人還是需要距離感的。
這皇後太可怕了,一天到晚都講規矩,一天到晚跟她說“笑莫掀唇,走莫搖裙,食不過三,談吐要大方,讀女戒,明詩書……”
恐怖指數遠遠超過了淳於傅!
如果她繼續在玉翔宮呆下去,一定會精神崩潰的!
所以,所以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皇後,說最近有些事忙,暫時不過去了。值得慶幸的是,她現在還留在皇宮的“窮鄉僻壤”——水簾洞天,與那個頂禮膜拜的東宮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在這多好呀,既遠離嬪妃的處所,又沒有那些煩人的公主打擾,偏安一處,安靜清幽。
夜明珠微笑回答:“我忙著處理‘茄子’,母後明白的。”
金菊把擱在托盤上的食物一碟一碟放到桌上說:“奴婢今日打探到一件事情,公主要聽聽嗎?”
夜明珠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這個金菊雖然不及淳於傅那樣“隻字千金”,但也是個從不說廢話的人。若她認為有必要說得,那便一定有必要聽了。
“你說。”夜明珠微笑點頭。
金菊淡然低笑說:“奴婢聽說各國的皇孫公子都陸續往我們炎煌國來了,他們都聽說了公主在外的名聲,個個迫不及待要陛下賜婚了。”
“……”夜明珠再次滿臉黑線,一臉無語問道,“我沒出去幹壞事,哪來的在外名聲?”
金菊微微笑說:“公主你忘了,文華殿的事情,早已傳遍各國了。現在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你是集災與福於一身水簾洞天使者,各國的皇孫公子都對你趨而往之。”
提到“文華殿”的時候,金菊刻意留意了夜明珠的神情變化,然而還是沒有等待的微妙變化。
“……”夜明珠再一次無語,天呐,這事怎麼沒有人替她澄清啊?誰的嘴巴那麼大,一下子謠言傳到了其他國家去?
她把眼一眯,幾乎肯定了背後作惡的人,不用猜,用腳趾想也知道一定是他——淳於傅!
“公主……”外麵傳來另一個宮女的輕喊聲。
夜明珠回過神來淡若問道:“何事?”
“各位公主來訪。”珠簾外的宮女輕聲回答。
夜明珠輕皺眉頭納悶低念:“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們怎麼跑過來打擾我清修呢?”
夜明珠帶著金菊從小偏室走出來,幾位公主就從外麵走進來了。
“各位皇姐怎麼突然過來呢?”夜明珠客套笑問。
幾位公主眾星拱月圍繞著她,笑意盈盈說:“皇妹你可聽說呢,各國的使者來已經來了不少,父皇把他們安置在東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