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穆子謄因擅自跑出祠堂,莫氏一怒,再度重罰,而容城公主的婚事也隨之接近,一切都像是表麵那般平靜,但穆子桑卻猛然的想到,這許是暴風襲擊的前兆。
自太子在穆府揚威,已過了七日之久,雖然老夫人並沒有再吩咐別人為難她,但穆子桑也是自願躲在小院內“麵壁思過”,其中原由也隻有穆子桑自己知道,唯有躲著,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才不會上身,何樂而不為呢?
是以,穆子桑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坐在房內看書,老夫人雖不罰,卻也派了人在四周遊蕩,穆子桑知道那是在監視自己。
莫氏不讓自己學武,將女兒家的活兒全往這邊扔,除去做女紅,穆子桑那些琴棋書畫到是讓莫氏給監督得緊,可最近幾日,莫氏到是沒有再對她上心了,連所謂的“功課”也不再過問了,也沒有例行檢查。
“啪達!”
安靜的小院突傳來小石子丟進窗的聲音,穆迎打盹著,猛地驚醒!
“何人?”
“穆迎,你又在偷懶了,六弟沒罰了你真是稀奇了!”來人語氣帶著笑意和倜儻。
穆迎臉也不紅,目光閃了閃,恭敬地作揖:“五少爺!”
排行五的穆子廉是莫氏的嫡次子,人雖小有穩重,卻不足,今年也剛滿十六,比穆子桑大了八月之餘。
嫡庶之分何其之重,在無外人之下,她可以和他親近,但此處是穆府,穆子桑都是要避著的,至此,聽到外邊傳來穆迎恭敬之聲,便淡淡地傳出話去,“五哥,以後莫要再翻牆進院子了,讓母親瞧見不好。”
聽到穆子桑冷淡的聲音,穆子廉自是她在忌諱著什麼,便也隻有摸摸鼻子說道:“六弟,我去找祖母說說情!你且等等!有些事想與你說說,事關太子。”
裏邊的穆子桑聽此,微微一愣,爾後才悠悠傳出聲音:“五哥不必為我忙活了,太子殿下一事,五哥也休要提了。”
穆子廉聽了,心中微喜,英俊的眉眼都有些笑彎了,“好,就聽你的,子桑,那我改日再來看你。”
聽著外邊遠去的腳步聲,穆子桑才將手中書擱下,
“公子?”穆迎回身見自家公子立在身後,忙道。
穆子桑溫和的眼神微微放得遠,“太子待我算是不錯,如今他有難,而我卻不助,穆迎,你是否也覺得我這人太冷血了。”
聽穆子桑說著這番話,穆迎微愣間,搖頭,“公子不過是明哲保身,以公子庶出的身份又以何助太子,又如何參與這宮廷之爭,且不論這些,前麵公子與太子殿下傳出那些,隻怕徒然給太子殿下添層堵,公子如此避而不聞窗外事,不過也是在助太子。”
穆迎是她十歲外出時撿回來的重傷者,她救了他一命,他便以生相侍,讓她重新賜了名,此生忠她不二。
“你到分析得透徹,我雖不助他,看在往昔他處處替我‘說情’的份上,要留住他的性命,還是能做得到的。”
“太子非無能之人,豈會讓人……”
“這要看是誰在動棋,不過短短時日就握住太子命脈,拔之而快,如此快捷,敢說對方沒早做準備?”穆子桑柔笑的樣子叫穆迎微打了個顫,原來公子早已算到了,隻是為何不早些提醒太子?難道公子是想……
“太子殿下並未牽扯到公子您,”穆迎說到這,驀地瞪大了眼。
穆子桑悠悠而笑,“你心中在想,我既然知道,卻為什麼沒有提醒太子?”
穆迎臉微沉,默認。
“正如你所言,太子非無能之人,身處宮城,居於高位,他又豈會未做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