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從瑞麗回來後,李瑜的空間確實發生了大變化。本來已經枯死的花草種在堤岸上,居然一夜之間如沐春風一般起死回生。但是李瑜從來不知道,除了那個充滿神奇的空間黑土之外,這汪看似不起眼的池水居然也藏著這樣驚人的秘密。能夠瞬間治愈傷口的池水,若是說出去絕對是一個震驚世界的消息。之前得到這個空間的時候李瑜還覺得這玩意兒是個雞肋,現在她的感覺卻是,她上輩子一定是積攢了十世功德,不然老天爺絕對不會讓這麼大個餡餅砸到她的頭上。李瑜感覺自己的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天啊,她不是在做夢吧。“汪汪……”也許是察覺到李瑜一直沒有動靜,這條狗倒是沉不住氣了,伸出脖子咬住李瑜的褲管眼巴巴地看著她。李瑜這才回過神來,她低下頭看著那狗,不明所以道:“怎麼了?”那狗大約是聽懂了李瑜話裏的意思,又衝著她汪汪叫了幾聲。李瑜聽不懂狗語,不以為意。這狗崽看起來還不到兩個月,她也搞不清楚是什麼品種。隻是看著狗很是機靈聰慧,李瑜也歇了再去買那德牧犬崽的心思,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去花鳥市場看看能不能淘到幾株老株。將幼犬留在了空間裏,李瑜一個人悄悄又閃出了空間,往花鳥市場那邊走去。那幼犬看著李瑜突然消失在眼前,頓時嚇了一跳,圍著李瑜消失的地方嗅了嗅,又繞了幾個圈,卻發現一個大活人的確是不見了。小狗崽頓時慌了,在池塘堤岸四處尋找,卻是沒能找到李瑜的蹤影,不由得十分泄氣,嗚咽幾聲趴在堤岸花叢裏不動了。汪的,好餓,嗚嗚嗚~~~李瑜此刻若是在空間裏,若是聽得懂狗語言,一定會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低級錯誤。這狗崽因為生病吃不下東西的緣故,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這回得了空間池水的救治,終於恢複了精神和活力,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饑餓。可是狗崽朝著李瑜叫嚷求食卻是無果,現在隻能餓著肚子趴在地上保存體力。它之前還覺得遇到李瑜這樣一個主人是三生有幸,這會兒卻是鬱悶不已,連東西都不給汪吃,碰上這樣無良的狗主人,確定這是幸運不是災難嗎?李瑜根本沒有想到這一茬,她一門心思想著要買老株,普通的花草已經不入她的眼了,因為隻有買老株才能賺大錢。李瑜挑選老株的方法不算高明,事實上她雖然是農大的學生,但是對老株其實並不算很了解,不過有空間作弊器在,她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會吃虧。老株也分精貴和普通品種,一般來說側柏華鬆黃楊老榆這些算是普通老株,若是形神俱佳,也能算得上精品,放到市麵上每盆價值基本上都在五到十萬不等。當然,這些自然是比不得金桂紫檀花梨紅酸枝木這些品種,不過這些品種的老株價格太貴,也不好判斷真假,李瑜自詡還沒有這麼好的眼力能夠一眼識別出這些極品老株的真假,所以這些老株她就算遇到了也不敢輕易出手。李瑜小心翼翼地挑選著老株,碰到價格和形態都合適的才會出手,不過饒是這樣,她也買到了包括吊蘭、胡桃、山茶等十幾株不同品種的普通老株。眼看著集市就要結束了,李瑜收獲也頗豐,遂決定打道回府。剛轉身走到街口,前麵就看到圍攏了一群人。李瑜心下納悶,湊上前去才弄明白,原來是出了車禍了。有個花農騎著倒三輪準備收攤,不料那邊巷口衝出來一輛小型麵包車,直接就將倒三輪給衝倒了,花農的三輪車上數盆碩大的老樁盆景也從車上滾了下來,摔在地上壓壞了好幾棵。那個麵包車司機嚇壞了,焦急衝下來查看老農的情況,看到老農身上沒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那老農卻是顧不得查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受傷了,看到那些老株跌倒在地上,他整個人都懵了,三兩步踉蹌著就從三輪車上跳了下來,將那幾株老樁盆景小心翼翼地扶好。四盆老株裏麵三盆都沒事兒,唯獨有一盆花盆碎落一地,老株的根莖處斷了。看到地上破碎了的老株枝椏,老農雙手有些顫抖地將老株拿在手中,一看那老株斷裂處滲出來的樹油,眼睛頓時就紅了。“這好像是茶樹吧,這老株看起來年歲可不短了,值不少錢呢。”“可不是,你沒看到那老板都快急哭了,好端端的一株老株就這麼沒了,能不心疼嗎?”“這一摔得損失好幾千了吧,那老板不著急才怪呢。”“好幾千?你開什麼玩笑,老株可不像別的花草,摔斷幾根枝椏就跟毀掉了人的容貌,再要修複可就難了,更何況是斷了根莖,這株老茶樹就算能救活,往後也鐵定賣不出高價了。”“……”路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有懂行的開始給眾人進行科普。那麵包車司機聞言頓時嚇得麵色慘白,他就是個普通人,哪裏見識過什麼老株盆景,本以為不過是不值錢的玩意兒,誰知道居然這麼貴。這事本來也不是那麵包車司機一個人的責任,不過麵包車司機年紀輕沒經過這種陣仗,所以一時間慌了神,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見那麵包車司機麵如土色,那老農縱然想開口讓他賠償,到底開不了口,隻得擺擺手示意那小夥子開車離開。也是農村人心地純善,若是碰上個難纏的主,別說賠償了,就算是吵破了天也要咬下那麵包車司機一塊肉來。眾人有的嘖嘖感歎老農心地善良,也有的咬碎銀牙暗罵老農缺心眼,這可是不可多得的訛詐人的好機會啊。有人點讚有人惋惜,不過不管眾人怎麼想,這事畢竟是別人的事兒,老農都不計較,其他人自然也無權置喙。那麵包車司機見老農不跟他計較,頓時又是羞愧又是感激,連連道歉,一副如釋重負一般的神情上了麵包車一溜煙離開了。那麵包車司機是走了,可是老農這辛辛苦苦培育的老株卻是難救活了,老人家將花盆碎片小心翼翼地拾起,但是李瑜卻清楚地看到了老農眼中流露出的無助和憂傷。那一刻李瑜心裏泛酸,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聲詢問道:“老先生,您這老株還賣嗎?”那老人聽了李瑜這話猛地抬起頭來,氤氳著淚光的眼睛詫異地看著李瑜:“小姑娘你說什麼?”李瑜抿唇一笑,聲音未變:“老先生,您這茶樹賣嗎?”老人看了李瑜一眼,原本震驚的神色淡了下去,搖了搖頭道:“我這茶樹不賣。”李瑜愣了愣,詫異問道:“為什麼?”老人笑了笑,眼神裏卻滿滿的都是苦澀:“小姑娘,這老株根莖受損,就算你買回去了也養不活。老頭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老人家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是個生意人,但是也是有良心的花農,我不能為了一己私利而違背良心,我不能坑你一個小姑娘。”李瑜聽到這話卻是怔了怔,如果說之前她貿然開口詢問這茶樹的價格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的話,這會兒她卻是真正的出自真心實意,不論這花究竟能不能救活,至少這花農老漢的品德是真正值得人敬佩。“老先生,我知道這花受損了,我也不是同情您。這花您肯定是賣不出去了,但是您不如賣給我。”李瑜的語氣一頓,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開口道:“老先生,我也不騙您,我就是看這花您救不活了我才來撿漏的,我是江城農大的學生,我導師是江城農大研究院的老教授嚴雪鬆,他對養花很有一套,這花您賣給我,我把這盆花帶給我們教授去看看,我覺得他肯定有辦法能救活這盆花。”李瑜覺得這花農既然是來趕集的,肯定是個普通人,先不說他一定不認識嚴雪鬆教授,就說李瑜接連搬出來的江城農大和研究院老教授這些名詞,就足夠震懾住這個老漢的了。李瑜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節操了,頂替者嚴雪鬆學生的名號,她也要將這株老茶樹買下來。不料那老漢聽到李瑜這話卻是愣住了,抬起頭來看了李瑜一眼,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這小姑娘是嚴雪鬆的徒弟?怎麼可能,嚴雪鬆那家夥什麼時候又收新徒弟了,他怎麼不知道?老漢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小丫頭肯定是騙他的,不然他在研究院怎麼就沒有見過她呢?想到這兒老漢的眼中閃過一絲趣味,眼底帶笑問道:“你說你是江城農大的學生?那你叫什麼名字?”李瑜以為老漢是不信她剛剛說的那番話,也沒多想,笑著道:“對,我是農大的學生,我叫李瑜。這是我的飯卡,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帶您去見我的老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