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沈芊芊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
從公共洗手間裏洗好澡之後回來,她對門的那對情侶似乎是在屋裏吵架,女人的聲音比男人還要大,後來好像男人就開始動手打女人了。
沈芊芊站在門口,想敲門,又不敢。
“姑娘,別管了,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閑人管不著!”
旁邊房間裏的大娘晾好衣服回來,見沈芊芊在門外躊躇有所意識,便規勸了兩句,“你是剛來不久,她們三天兩頭都在又吵又打的,日子不是照樣在過嗎?別管了回去睡吧。”
沈芊芊聽到這裏才點點頭,“您也早點休息。”
是啊,她自己碗裏的稀飯都還沒有吹熱,勞什麼神去吹別人的湯圓。
如此,公司醫院和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家,沈芊芊每天三點一線地度過,偶爾被秘書長白樺數落兩句,偶爾又被陳雪兩麵三刀捅兩下。
她也學聰明了,隻要陳雪開始跟她裝親熱,她就回頭看看是不是齊易文在附近,如果在的話,她也學著陳雪一起把戲演下去。
這樣下來,幾天的日子倒是過得還算平靜。
這份平靜,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周的周三夜裏。
當天沈芊芊下班到家的時候就聽到屋對麵的那對小情侶又在爭吵,兩個人的聲音都很大,時不時還會聽到家具被砸碎掉的聲音。
響起之前鄰居大娘警告自己的那些話,沈芊芊也沒猶豫幾秒鍾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場聲嘶力竭的罵戰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換了睡衣躺在床上,躺了許久門外都沒消停,她也睡不著,耳朵不自覺就豎了起來去聽她們爭吵和打架的內容。
似乎那女人一直在罵那個男人在外麵找了野女人,在找他討說法。
而男人也一口一個分手,指責女人自己也不檢點,但是始終不肯承認是自己先出軌。
觸景生情,沈芊芊也想到了白明跟她攤牌時那副嘴臉。
說不定就和現在對屋裏那個男人一樣醜陋。
“啊!”
終於,那女人尖叫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爭吵聲傳來。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變得安靜又詭異。
沈芊芊皺著眉頭,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無法繼續平靜地躺在床上了,總覺得對屋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開門之前抓起了一隻之前曾喝到一半就喝不下去了的啤酒瓶子,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沈芊芊探出頭去往外看。
空氣依舊死一樣的沉寂。
周圍的那些鄰居好像完全聽不見似的,沒有一個人在走廊上,也沒有一戶人家發出聲音。或許真如鄰居大娘所說的那樣,大家都不屑去管外人的家事,那樣隻會落個裏外不討好。
沈芊芊死死攥著手裏的啤酒瓶子,腳步往外試探。
一步還沒走出去,對門忽然開了。
一個身材很魁梧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大冷的天他身上隻穿著一件短T恤,在走廊昏暗的燈光地下可以看到他紋得色彩斑駁到恐怖的花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