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道人飄然落下,站在兩人的不遠處,一金一銀兩色的雙瞳先是盯著徐北遊,然後又望向蕭元嬰,輕聲道:“久聞青鸞郡主大名,今日得見可謂是一大幸事。”
脾氣秉性與溫婉可人絲毫不沾邊的蕭元嬰有些不耐煩,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誰?鎮魔殿的狗腿子嗎?”
白衣道人看上去不過是三十餘歲的年紀,望向蕭元嬰的目光中有一抹隱晦的狂熱,溫聲道:“貧道並非隸屬於鎮魔殿,而是藥師殿中人。”
蕭元嬰冷冷道:“這麼說來,你是要多管閑事了嗎?”
白衣道人又是搖頭道:“非也非也,貧道並非是為了劍宗少主而來,而是為了青鸞郡主,貧道想請郡主去寒舍一敘,還望郡主不吝賞光。”
蕭元嬰向前踏出一步,沒有任何聲響,甚至沒有塵土飛揚,隻是單憑體魄就踩踏出一個方圓數丈大小的圓坑,緩緩說道:“好狗不擋路。”
白衣道人仍是沒有絲毫動怒,語氣平和道:“貧道聽聞天家最重規矩禮數,可郡主此言卻是無禮得很,難道這就是蕭家的禮數?”
蕭元嬰針鋒相對道:“不管你為誰而來,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禮數是對人講的,你是嗎?”
徐北遊聞言後不由微微側目,想不到這丫頭年紀不大,倒是一口尖牙利齒,想來那位以端莊賢良而聞名於世的皇後娘娘斷然不會教她這些,難道是經常走南闖北的蕭知南教給她的?
白衣道人終於是維持不住臉上的平和淡然,露出幾分森然意味,威脅道:“既然郡主不願隨貧道去,那貧道就隻好自己動手請了。”
隨著白衣道人話音落下,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山澗四周,朝著下方的兩人虎視眈眈。
徐北遊抬頭望去,發現這些身影竟是一個個女子,不過這些女子周身不著絲縷,隻是在關鍵部位略作遮掩,而且兩眼瞳孔中呈現出詭異銀色,不似常人雙腿站立,而是如同猿類那般四肢並用,緊緊攀附在陡峭岩壁上,遠遠望去好似碩大的壁虎。
這些可憐人分明是先被人抹去了神智,然後又被煉製得與野獸無異,最後還要被這白衣道人如器物一般驅使。
那麼這白衣道人為蕭元嬰而來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蕭元嬰自然也瞧見了這些好似野獸的女子,雖然沒有勃然大怒,但是小臉也陰沉下來,沉聲道:“好得很呐,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
一聲尖利聲響。
一名女子率先躍下,雙手十指如鉤,閃爍著藍汪汪的光芒,撲向蕭元嬰。
蕭元嬰甚至沒有抬頭去看,視線仍是停留在白衣道人的身上,原地擺出個弓步握拳的起手式,然後小小拳頭向上一揮。
這個還在半空中的女子直接炸裂開來,變成一團血霧。
白衣道人眯起眼睛,輕聲道:“好一個蕭家拳意。”
蕭元嬰低聲道:“徐北遊,你去對付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這妖道交給我。”
蕭元嬰說完也不等徐北遊答複,悍然出手。
隻見以她的脊椎為起始,然後從胸腹、肩膀、手肘、手腕、到拳頭,依次響起一連串爆裂聲響,拳勢破空,響起一聲震耳雷音,大有擊水三千裏之勢。
蕭家拳意,說到底還是落在一個拳上,這一拳曾經打破孟婆的法器缽盂。
在白衣道人的視線中驟然出現一個精致的小拳頭,然後這個小拳頭越來越大,直至占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下一刻,伴隨著轟然一聲,白衣道人整個人倒飛出去,臉上還帶著詫異神色。
與此同時,那些好似野獸的女子也已經悉數從山壁上躍下。
而徐北遊握有雙劍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