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人能抓住塵葉的手腕?
秋葉?完顏北月?還是慕容玄陰?
都不是。
徐北遊抬頭望去,有一位氣態儒雅的中年儒生負手站在塵葉身旁,就是他伸手握住了塵葉的手腕。
世間儒生千百萬,無人比他更有雅氣。
雖然塵葉經過先前的激戰,氣力有所消耗,但仍舊無損他是地仙十八樓境界的事實,此人能伸手抓住塵葉的手腕,難不成他也是地仙十八樓?隻是世間又哪來那麼多地仙十八樓境界?
塵葉皺了皺眉頭,猛然揮手,強行震開儒生的手掌。
那儒生也不驚懼惱怒,身形向後飄然而退,來到徐北遊的身側並肩而立。
塵葉皺起眉頭,緩緩說道:“貧道有些好奇,你不過是地仙十六樓的境界,如何能悄無聲息地靠近貧道?”
儒生笑而不語。
徐北遊滿心驚訝,此人會出現在此地,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因為他認得此人,這位不速之客是那位曾經在大報恩寺中主持王霸之辯的儒門大先生,陳公魚,在四位有望成為儒門魁首的大先生中位列第一人。
徐北遊從未想過陳公魚會出現在此地,所以說是意料之外。
至於為何又說是情理之中,徐北遊倒是有幾分大膽猜測。如果說儒門準備推舉一位新魁首的傳聞屬實,那麼陳公魚出現在此地的原因也就有理可循。如今四位儒門大先生按照先後順序分別是陳公魚,李清羽,謝蘇卿,葉道奇。四人之間的魁首之爭已經漸漸浮出水麵,尤其是一二之爭,既然李清羽要幫助葉道奇掌握葉家,那麼陳公魚選擇相幫葉老太君也在情理之中。
陳公魚望向徐北遊,輕輕開口道:“南歸,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如今已是與當初大不相同,為何還要行白龍魚服之事?”
徐北遊無奈苦笑,魏王厲兵秣馬,道門卷土重來,他身在江都看似是如日中天,實則是危如累卵,雖說他可以退回帝都,但既然師父將這個劍宗交給了他,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徐北遊沉聲道:“陳先生,大丈夫立於世,當有所為,如亞聖所言,雖千萬人吾往矣。”
陳公魚點頭笑道:“好一個雖千萬人吾往矣。”
塵葉輕聲問道:“陳公魚,你不過地仙十六樓境界,如何阻擋貧道?”
隨著塵葉的話語出口,本就黑雲密布的天空頓時如沸水一般,黑雲翻滾不休,一條條雷龍於其間若隱若現。
道門是當今世間最為強大的宗門,底層修士們也許沒有太過直觀的感受,隻是單純覺得道門弟子可以趾高氣揚,任何人都要讓他們三分,那麼今天塵葉就要給世間一個更為直觀的說法,他除去佛門八部眾四人不算什麼,殺掉一個劍宗首徒也不算什麼,就算再加上一個儒門大先生,他也大可殺之。
這就是道門的底氣。
換成其他一個散修,哪怕他同樣是地仙十八樓的境界,也不會有這樣的底氣。
塵葉一步踏出,冷聲道:“陳公魚,貧道無意與你為難,現在退去,剛才的事情貧道可以既往不咎。”
陳公魚笑道:“在下本無錯,何來不咎之說?”
塵葉臉上的寒意愈重,“陳公魚,你這一身修為來之不易,若是不想多年苦修化作飛灰,那就給貧道讓開道路,否則貧道讓你多年苦功盡化虛無。”
陳公魚大袖飄搖,發絲隨風輕輕飄動,微笑道:“大真人是要恫嚇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