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徒手對敵的魏禁反身拂袖,袖口如刀,與青霜相交,發出一聲金石聲響。
趁著蕭慎一劍用老,魏禁再次一掌拍出。
蕭慎伸手握住青霜,沒有刻意收束劍勢,更是沒有棄劍,而是人隨劍走,輕描淡寫地躲過了這一掌,接下來的一劍看似是點向空處,但是魏禁卻徑直撞到劍上,被一劍刺穿胸口。
這一劍宛若未卜先知,此乃道門的天遁劍法。
不得不說,有無三尺青鋒在手的蕭慎,差別真的很大。
蕭慎輕聲道:“老夫棄劍宗入道門,遍覽道門諸劍,自創一劍。”
隻見蕭慎一劍遞出,談不上如何驚天動地,而且還有些雜亂無章的意味,與法度森嚴四字完全沾不上邊,落在劍道宗師眼中,可謂是漏洞百出,如果將劍招比作是一棟房子,那麼蕭慎的這一招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就是這一劍,卻也是羚羊掛角一劍。
沒了層層規矩束縛,便可從心所欲,甚至是天馬行空。
魏禁皺了皺眉頭,一掌拍出。
蕭慎仍舊是身隨劍走,於毫厘之間躲過魏禁這一掌,倏忽在前,倏忽在後,身形飄忽不定。
魏禁的臉上浮現凝重之色,腳步一錯,以自己手臂再添一道傷口為代價,以五指握住青霜劍身,手上用力,就要將蕭慎手中的青霜徹底折斷。蕭慎卻是隨著青霜進退,讓魏禁無處著力,接著冷不丁一記劍指在魏禁的手腕上,青霜趁機脫離魏禁的掌握,又是開始圍著魏禁遊走。
魏禁不得已向後退去,蕭慎緊隨而至,如同附骨之疽。
連續退出數百丈之後,魏禁終是退無可退,猛然立定身形,雙掌如風,展開攻勢。
以攻對攻。
魏禁高高躍起,幾乎同時,蕭慎一劍在地麵上犁出一條溝壑,緊接著又是順勢向上撩起一劍,直逼高出地麵十餘丈的魏禁,分不清劍光還是劍氣,整個上空青瑩瑩一片。魏禁身形下落,雙手握拳作擂鼓之勢,朝著劍光劍氣劍鋒一錘而下,蕭慎手中青霜沒有硬抗這記大擂鼓式,順勢連人帶劍一轉,旋轉出一個大圓,反手一劍如驚鴻掠影刺向魏禁的脖子,魏禁大喝一聲,在長劍刺入皮肉三分之後,一手攥緊這刺脖一劍,使其不能再前進半分。
蕭慎果斷棄劍,一指點在魏禁的胸口上。
魏禁身形向後退去,雙腳在岸上劃出兩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魏禁渾身浴血,身上大小傷口十餘處,加上剛被蕭慎一指點中,嘴角滲出血絲,竭力穩住心脈。
兩人相對而立。蕭慎丟了青霜,魏禁渾身是傷,各有所失,勉強算是打了個平手。
魏禁握起雙拳,身形不退反進,幾乎同時,蕭慎以雙指作劍,朝著魏禁一點,指尖噴吐出一口淩厲劍氣。
魏禁雙拳將這道劍氣砸爛,然後順勢化拳為掌,朝著蕭慎一掌當頭拍下。
蕭慎身形擰轉,以劍指作指劍刺出,兩者轟然撞在一起,響起一聲巨響,如撞大鍾。
兩人各自向後退出數十丈,然後又同時前衝。
接下來便是一場無聲廝殺,沒有大地仙的搬山倒海,也沒有大馬金刀的酣暢,隻有處處生死相搏,毫厘之爭。
這一戰,注定是生死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