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遊有幾分喟歎。
這還僅僅隻是一個塵葉而已,如果是秋葉親臨,身懷都天印和玲瓏塔兩大重寶,自己豈不是絕無半分幸理?
不過秋葉絕不會輕易離開玄都,因為他的傷勢不在於體魄,也不在於神魂,而在於自身道行,關乎到他日後能否順利飛升,如果他此時不顧傷勢離開玄都來到此地,就算能成功擊殺徐北遊,也是絕了自身日後的大道之途。
與證道長生相比,一個徐北遊算什麼?劍宗又算什麼?甚至江南戰事也不算什麼,更何況此時道門也遠未到對徐北遊束手無策的地步,如果事事都要堂堂一宗之長的掌教真人親力親為,那麼道門這個天下第一大宗門也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徐北遊不由想起一句話,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要去山外山,先得過了眼前這重山。
塵葉就是這座山。
隻見塵葉伸手在身前一抹,都天印旋轉不休,除東方天帝的雕像之外,其餘四尊天帝的雕像猶如活物,栩栩如生,神態氣度各不相同。
這位道門鎮魔殿殿主的臉色愈發顯得蒼白,哪怕他是一位十八樓境界的地仙修士,借以都天印催動道門氣運對敵,仍是倍感吃力。
隻不過他根本對此無動於衷,唯有大事可成的滿眼快意。
此時情形,正如稚童舉起鐵錘砸人,稚童固然吃力,可直麵鐵錘之人,卻有性命之憂。
四尊天帝神像大步前行,身形足有十丈之高,如同在世神靈。
四尊神像,或者說四位天帝的在世法相,行走之間,轟隆之聲不絕於耳,由遠及近,連綿不絕,甚至愈演愈烈,四尊法相的氣機連為一體,若不是少了一尊東方天帝的法相,此時已經是布下一座無處可逃的天羅地網。
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裏,兩襄城外,就接連看到兩幕本不該屬於凡俗人世的奇異壯闊景象。身處戰場之中的人,白玉也好,張雨萍和李神通也罷,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四尊仿佛要頂天立地的法相大步朝那位劍宗宗主走去。
此時上官雲已經來到黃曉的身邊,兩人並肩而立,遠遠眺望那處波瀾壯闊的戰場,黃曉忍不住讚歎道:“這就是道門的黑衣掌教的真實實力?”
上官雲背負雙手,微笑道:“這位黑衣掌教的境界修為高絕於世不假,可也沒到能夠將名列三聖之一的劍宗宗主壓著打的的地步,這差不多算是道門的殺手鐧。”
黃曉壓下聽到“劍宗宗主”四字後的複雜心情,略微好奇地詢問道:“殺手鐧?上官先生能否為我解惑。”
上官雲稍有猶豫,不過看到眼前差不多算是大局已定的大好局麵,從那幕玄奇畫麵中短暫收回視線,轉而望向身邊的黃曉,微笑說道:“想必你也知道徐北遊的製勝之道,此道有三,分別是地仙十八樓的劍仙修為,完整傳承的劍三十六和號稱天下第一殺伐重器的誅仙,你是劍宗出身之人,想來比我更明白其中關鍵。”
黃曉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略微掃過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上官先生,不過雙眼還是遠遠眺望著那處戰場。
上官雲將視線移開,再次望向那處“天人交戰”的恢宏戰場,娓娓道來,“前兩者不去說他,畢竟這是共為一體的東西,可誅仙卻是外物,從沒有劍主與誅仙人劍合一的說法,隻要將誅仙暫時封禁,哪怕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也足以將這位三聖之一從雲端打落人間,至於如何封禁誅仙,那就說到的道門的氣運,不過此乃道門絕密,我也知之不詳,隻是聽王上曾經提起一二,畢竟王上學究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