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遊點了點頭。
秋思又看了他一眼,歎息一聲,“雖然我先前被他們四人架空,但對於你的事情還是略有耳聞,了不起啊,先是一人一劍獨戰帝都,挫敗魏王和道門的謀劃,又孤身一人赴江南闖南疆,斬殺鎮魔殿數位大執事和巫教大長老祝九陰,再轉戰江南,最終一路殺到了這大雪山下,斬殺鬆讚活佛,當年的上官仙塵也不過如此。”
徐北遊沒有自得之色,隻是苦笑自嘲道:“與師祖相差無幾?一人即是半個劍宗?”
秋思沒有否認,點頭道:“你和上官仙塵一樣,太獨了,把什麼都扛在自己身上,這樣不好。當年道門老掌教被迫提前飛升,又有青塵叛宗之事,道門還是那個道門。可反觀劍宗,上官仙塵身死,蕭慎叛宗,立時間分離崩析,這兩個結果之間,恐怕不僅僅是宗門實力底蘊的差距。”
徐北遊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秋思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去哪,東北?江南?”
徐北遊深吸一口氣,道:“都不是,我學不來三過家門而不入,所以我想先回帝都一趟,看看老爺子和蕭知南。”
秋思聽到這個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回答後,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是該回去看一看,你現在就像一張弓,如果一直緊緊繃著弓弦,是會被繃斷的。”
徐北遊感歎道:“不是我想如此,而是時勢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秋思輕聲感慨道:“實不相瞞,鬆讚請下天魔的那一刻,我都已經做好為你收屍的準備,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你屍骨無存。要知道,上一個請下天魔降世的人是蕭煜,他以此法斬殺了你們劍宗的兩大劍仙。”
徐北遊平靜道:“我也幾乎以為我要死了,可是就差了那麼一線,這一線之差,便是生死之別,在我看來,與人交手,說什麼境界高低和戰力強弱,都不如直接分出生死,一生一死,高低乃見。”
秋思驚訝地哦了一聲,有些好奇地問道:“所以你能屢屢越境而戰?”
徐北遊平淡道:“不然呢?看到別人的境界比自己高就坐以待斃?這就像我小時候和別的寨子的孩子打架,力氣大固然能夠占些優勢,但也不是說力氣大就能穩贏不輸。”
秋思由衷笑道:“當年秦穆綿也說過類似的話語,可惜,她沒能走到你這般高度,也就沒有你這份舉世無敵的心態了。”
徐北遊點頭道:“確實,如果秦姨能有秋葉的境界修為,恐怕如今的天下局勢又是另外一番模樣了。不過以她的性子,恐怕真有可能殺進帝都城中,與我那位老泰山的母後分出個高下。”
秋思灑然一笑,“這像她的性子,不過她真有了這份心態,恐怕也不會再執著於蕭煜,說到底,能走到你們這個地步的人,哪個不是心智如磐石之輩。”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大雪山的腳下。
徐北遊停下腳步,“我趕著回帝都見內子和老爺子,就不上去了,草原的事情還要拜托前輩。”
秋思雙掌合十,既是應下,也是跟這位年輕劍宗宗主別過。
一道長虹拔地而起。
秋思站在原地。
她說徐北遊有了舉世無敵的心態,徐北遊沒有否認。
因此,秋思此刻是目送著新一代的大劍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