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微微一頓,深深看了徐北遊一眼,“貧僧依稀記得,在承平元年的時候,魏王殿下和草原汗王都是親自駕臨。若是公主殿下想去見識一下,佛門也是樂意之至。”
徐北遊臉色微沉,盯著龍王,緩緩說道:“其心可誅。”
龍王搖頭笑道:“徐宗主過慮了,古往今來,不知多少王朝興衰,可佛門始終隻有一個,這盂蘭盆節法會的聲譽和規矩,是佛門用了千餘年時間積累下來的,沒人敢肆意毀壞,若是有人敢不遵守這個規矩,那便是與我佛門為敵,也是與所有與會之人為敵,必當共誅之。”
徐北遊愣了一下,陷入沉思之中。
龍王輕聲笑道:“正所謂合縱連橫,魏王蕭瑾聯合草原汗王林寒和東北牧王,以合縱之勢對抗實力最強的大齊,那麼公主殿下定要以連橫之道破解之,身在帝都城中,可是用不出連橫之道的。”
徐北遊麵無表情道:“如今早已不是春秋,唯有天下大一統之勢,何來合縱連橫之策。”
龍王搖頭笑道:“此言差矣,如今魏國、草原、後建、東北,自成一方小朝廷,不是一國勝似一國,所謂合縱之道,目的在於聯合弱國抵抗強國,以防止強國兼並,而連橫的目的則在於侍奉強國為靠山從而進攻其他弱國,破壞合縱,以便分化孤立,各個擊破。如今魏王、林寒、牧棠之等人便是弱國,大齊則是被孤立的強國,如何不是合縱連橫?”
徐北遊雖然並不沾手政事,但是久在韓瑄和蕭知南身側,耳濡目染之下,也略知一二,聽完龍王的一番話之後,有些訝異,“沒想到龍王也精通這些。”
龍王笑道:“其實世外宗門與世內廟堂,本沒有什麼區別,都掙脫不開爭名奪利四字。”
徐北遊沒有否認,“閣下看得透徹。”
龍王緩緩說道:“不敢說透徹二字,隻是一個宗門,有人成了麵子,有人成了裏子,貧僧就是佛門的裏子,做的就是見不得人之事,對於這些事情,自然有幾分見解。”
徐北遊想了想,回複道:“此事我還要與知南商議一番,然後再給龍王一個答複。”
不曾想龍王卻是搖頭道:“徐宗主不必再來見我了,想來佛門的請柬不日便會送到你和公主殿下的手中,去或不去,已經與貧僧無關了。”
“無關?”徐北遊略微疑惑道。
龍王坦然道:“貧僧方才已經說過,有人是麵子,有人是裏子,這等盂蘭盆節盛事,是麵子上的事情,貧僧隻是裏子。換而言之,盂蘭盆節法會是秋月師兄的事情,與貧僧是否陷於徐宗主之手,並無緊要關係,徐宗主放心便是。”
“懂了。”徐北遊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