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期漸近,該學的禮儀都已完畢,而出嫁應從獨孤府出嫁,所以今日清晨便離了宮。
出了宮很明顯地都鬆了一口氣。
馬車駛出宮門的時候正好遇上閑王府的轎子,秉著嫁娶前最好不見雙方,隻是微微挑簾,平行的那一瞬正好對上明月瀟投過來的視線。那廝似乎料定了我會挑開簾子,那一霎笑得燦若桃花。
煙潯催促我將簾子趕緊放下,我也不好再繼續挑著簾子看,便放下了簾子,乖乖坐在車中。
回了獨孤府,正詫異寧璿怎麼沒有來,卻轉念一想,都是將要出閣的人,她一定也被洛意年關在洛府中不準在外拋頭露麵。
進了攬醉小築,院中的一棵槐樹已開滿了槐花,風吹花落,帶動一絲芬芳。這槐樹在三月便已開了花,五月怒放的時候也不知道,在這六月花落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欣賞,真是....不知該如何說。
槐樹下倚著一個小小的身子,我偏著頭走過去,一看才看清是承安,正閉目倚在槐樹下。
看著這此情此景,我竟想到了三月時分我在桃林中見到明月瀟的情景,那時他卻是倚在桃樹下。
我輕聲向周圍一個婢女問道:“怎麼不讓承安少爺回房休息?”
問到這個,那婢女一臉誠惶誠恐,“小姐有所不知,承安少爺現在沉默寡言,性子極冷,我們都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這麼說來,是承安自己不願回房去睡。隻不過,他這性子冷,想必對之前的事還未抒懷。
我揮手讓周圍的婢女退下,吩咐煙潯和漪瀾去打理我的房間。
頓時院中隻剩下我和承安兩人。我走近他,捋了捋他被風吹亂搭在額上的發絲,卻不料這麼一個小動作卻驚醒了他,看來他睡得極不安穩。
他睜眼的那一刻真真將我嚇了一跳,是不符合他年齡的狠厲。但見是我,便立馬換上一副柔和的神情,快得讓我幾乎以為剛才看到的是幻覺。
“怎麼不回房睡?在這兒很容易著涼。”清晨有露水,若在這兒睡,對人體不好。
承安起身,笑著朝我說道:“聽說姐姐你今天回府,我想快點看到你,所以不知不覺就在這樹下睡著了。再說,現在不是初春,而是夏天了,不會那麼容易著涼的。”
我拍了拍承安衣上染上的灰塵,笑了笑。還真是,都已經到了六月,夏天了。
“回房吧。”我牽起承安的手,朝他房裏走去。
因著我回來,最近承安也沒有再上課,卻又感覺閑得無聊,便親自教他。
拿起一卷書時,承安抿抿唇,開口問道:“姐,你可以教我畫畫嗎?”
畫畫?貌似我隻會畫一些花花草草。我一愣,卻還是實話實說:“承安,姐姐畫得很差,我們先讀詩好嗎?”
承安雖然點點頭,但臉上還是有一抹失望。
我腦海裏快速閃過一個場景,擱下書對他說道:“承安,姐姐雖然畫技不好,但有人會,你願意和他學嗎?”
“誰?”
“閑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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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府裏的小廝去了一趟閑王府將明月瀟請了過來,本來若影夫人知道後是極力阻攔的,但聽我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心下也有些惶恐,便也隨了我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喝著煙潯呈上的蓮子羹,靠在窗邊吹著夏風,再看看前麵那一大一小作畫的“風景”,好不愜意。
覺得頭有些脹痛,便讓漪瀾將香爐裏焚著的香撤了下去,放了一些從府裏的花池采摘的蓮花,空氣瞬時清新了許多。
明月瀟放下畫筆,將那剛作完的畫留給承安學習,自己則舒了一口氣走過來,很不客氣地搶過我手中端著的蓮子羹,抿了一口,放下時笑意盈盈。
那蓮子羹被冰鎮過,喝後很是愜意,我瞪了斜倚在位子上的那廝,喚煙潯再去廚房吩咐做兩碗冰鎮的蓮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