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夜凝明月(1 / 2)

夙京一客棧中,一男子負手而立。

“她真的將他抓走了?”

“是,已經屬下證實,流光皇後確實將洛公子軟禁在她宮外的嶼寒別院中。”

聞言後男子別過臉來,俯身的人抬起頭恰好看見自己主子那半彎的鳳眼。

“嗬嗬...很好,安排好今晚的事。對了,先別驚動那人。”

明月瀟側過頭,看著窗下,眸中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

過那日後,墨棋似乎更閑了,總愛到翩姩院中找我聊一些瑣事。聽及以前我還在獨孤府中的事後,他淡淡地開口“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我笑著反駁:“不,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待在自幼宮中未得到關愛,而我卻至少得到了爹娘的疼愛。”

聽了我這暗含了一些挑釁的話他拿眼瞪我,好一會兒想到什麼卻又放聲笑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嘛,你爹疼愛你疼到為了自己的仕途、自己的榮華不惜讓你嫁入底細都不清楚的閑王府。”

每每聽到這種語氣我總是對他沒有好臉色,而聽到這句話我卻欲伸手打他。

半空中他將我的手腕捉住,長袖滑下,露出腕上那串流光溢彩的琉璃手鏈。

他是第一次看到我腕上帶著的琉璃手鏈,不由微微驚訝地看了看我。

我抿緊了唇,臉上神色卻緩和了下來。這串手鏈隨著我從汜凰到南國,一直未曾摘下來。此時看到它,觸動了心底的柔軟。

墨棋見我神色緩和下來,冷哼一聲,將我的手輕輕甩開,“怎麼,現在不那麼激動了?”

我撫著手鏈上的琉璃珠,並不言語。

墨棋見我不搭理他,若點漆的眸子中竟升起兩簇火苗,伸手欲搶奪我腕上的手鏈。

意識到他的動作,我一個閃身,與他隔了一道柱子,怒目相視:“你想做什麼?”

他見我閃躲,怒意更是加深,接觸到我薄涼的目光,渾身一震,握緊了雙手,氣息卻漸漸平穩下來。

他不再有過多的動作,我卻絲毫未放鬆下警惕,看向他的眸子裏的滿滿涼意仍未退卻。

許是我的目光過於寒冷,許是我現在的神情過於戒備,他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耐不住我散發出的冷意,眸中劃過一絲受傷,轉身便出了房中。

好久我才慢慢放鬆下來,微眯了眯眼睛,他剛才莫不是想奪了我的琉璃珠?

自己都沒意識到,那時的自己眸中寒光陡盛。

緩緩踱到窗邊,秋風吹來拂在麵上,一陣涼意。

透過雕花窗看著院中那墨綠色的身影,他還沒走。因他站在院中,而其他的侍女見狀都沒敢走停在院中。所以院中看起來也就他一人,孤寂之意似要襯著這秋景蔓延到院中每個角落。

窗邊的我感覺眼睛有些不舒服,輕輕揉了揉,卻發現手上鹹濕一片。

....

應了墨棋說的那話,南國聖上對景岄寵愛之極。聽雅嫿說,南國皇帝也沒對景岄有何懲罰措施,隻是責備了幾句。我不禁對那南國皇帝有些輕蔑之意。當初在汜凰,就算是延帝最寵愛的公主韶儀闖了禍,都是禁足在毓顰宮半月。這到了南國,公主犯了這麼大的錯皇帝卻隻是簡簡單單責備幾句就了事...

在這夙京,我一直未將景岄當作醉芙。於我而言,醉芙,她隻是那個會在我得意時與我把酒言歡、在我失意時出手幫我,心直口快的女子。在我的認知裏,她從來不會是為了自己兄長利益不顧自己好友想法而對其下藥,硬生生拆散了本早應在一起的兩人的南國公主景岄。

而如今我麵對這些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不過是故人心易變。

在這兵荒馬亂的世界,我隻能歎一句,世事多變,命運多詰。

下午景岄找借口出宮來翩姩院找了我一次,卻被我用身子不舒服不見任何人的借口擋了回去。那時我與她隻有一門之隔,我不知道她的神色,我隻得咬住下唇,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也會與她疏遠。

她也知道我身子不舒服是我的借口,卻仍是叫了府裏的大夫過來給我把脈,我同意了讓那大夫進來,而她那份情意我如今卻是如何也不敢領了。

我心想著最近吃不下什麼東西,讓大夫來看看也好。

豈知那大夫給我把了脈後卻沉著臉對我說道:“姑娘,你怎地有了身孕也不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似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響後一陣耳鳴。

身孕??!

我驚疑地看著那大夫,有些不可置信。

那大夫卻低著頭寫著藥單並未抬頭看見我的神色,“這是給姑娘給你開的一些藥,這寒秋中也莫要感染上了風寒。”

我驀地抓緊那大夫的手臂,“大夫你..沒弄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