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夜孤涼,誰把離歌聲聲唱,相思長,淚千行,又聞琵琶聲聲響!
慕容小雨再遊嘉州不見故人語
眼下岷山派五年一度的會武在即,這偌大的岷山主峰樂至,一脈雙生,分為南麓和北麓兩支,而主殿就位於兩麓之間的山穀之中,那裏原本隻是岷山老人的隱居之所,自從林婉婷創建岷山派之後,這裏就發生了天大的變化,如今,在原先的屋樓之上,構建起來的主殿群落巍然壯觀,琉璃瓦,青雲石,無論是材質還是規模,都於一般的王宮側殿無異,唯獨不變的,隻有那一株生長在懸崖邊上的淒憂草,一支三分,永無例外。
那株草原本是由齊淩雲所種,經過數十年的光陰,已經算得上是一顆不小的草木,其所正對的便是岷山派用於藏書的淩雲閣,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或許還是因為林婉婷無法忘懷自己這個師兄的緣故,因為庫藏了岷山派數十年累積下來的武功秘籍及四方文房珍寶的緣故,這裏儼然已經成為了主殿群落中的重中之重,平時看守,也十分的嚴密,而與之比鄰的,稱之為天機閣,原本是供奉天機鏡的聖地,後天機鏡隨齊淩雲掉落懸崖之後,這裏便空無一物,在天機閣之右,是青卓殿,而比武所在的演武堂,就在青卓殿的前端。
此時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天左右的光景,但無論是本派雲遊在外的弟子,還是受邀的嘉賓,當然還有那些熱鬧的看客,以及想加入岷山派的各方豪傑,此刻都在源源不斷的朝著這裏彙聚而來。
當然,這無論在那個層麵看起來,都算得上是江湖中的大事,但它和齊軒這樣的小人物,並沒有太大的關聯,兩天的時間雖然不算是太長,但也足夠治愈臉上的傷,反正像他這種,三天兩頭就會挨上一頓揍的人來說,這樣的傷,倒也算不得什麼,隻是這傷雖然好了,但這心卻病的不輕,幾乎每個晚上,他都會在黃昏臨近的時候出現在卓家後院的小竹林之中,隻為能夠看她一眼。
就這樣過了兩天,直到第三天太陽下山的那一刻,這樣的局麵卻別一群不速之客打斷了,那一天,應該不是一個好日子,之所以說不好,那是因為,在齊軒的麵前,死了兩個人,而且就死在這卓家的後院之中。
那個傍晚,齊軒依舊十分準時的出現在那裏,在他的眼中看來,自己隻不過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依舊躲在那垛藤蔓之中,因為春天的緣故,這種植物生長得特別的茂盛,像齊軒這樣的少年,躲在裏麵,如果不是細心的觀察,你更本就不會發現他的存在,這裏隻不過是卓府後院外牆的一個轉角,平時就很少有人來往,而那一天,經過的人更加的稀少,齊軒並沒有太在意這個細節,之所以不在意,是因為他注意力的重點,根本就不再這上,別人對他好,他就自然想著對別人好,更何況,轉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好吧,這樣的情愫,和他還沒有太大的關聯。
這裏距離卓珊的房間最近,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卻也正好能映襯出那房間裏的光亮來,隻是透過那一層薄薄的窗紗,裏麵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朦朧,有些看不真切,但能夠看到那個細小的黑影,齊軒已經覺得很滿足,他可沒有那麼多小心思,至少這個年紀,隻是想靜靜的看她一眼,就足夠了。
正是因為寂靜的緣故吧,一丁點輕微細小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很清楚,齊軒豎起耳朵,才發現那聲音正在朝著這裏快速的移動著,雖然很小,但他卻聽得十分的真切,至少有好幾人,腳步雖然急速,但卻絲毫沒有淩亂的樣子,顯得十分的有規律,每一次踏腳的步調幾乎完全一致,很顯然是受過了專業的訓練,漸漸的,那些人走的近了,齊軒才能夠看得來人,果然是數個中年的漢子,仔細數數,應該是六個,都是一襲黑衣的裝扮,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之下,顯得十分的詭異,黑布遮蓋住了他們的臉龐,讓人看不清輪廓,但他們手中的那六柄長刀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齊軒感覺到一陣難受。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這個算得上是此時籠罩在齊軒心中最大的疑惑,卓侍郎原本就是武將出身,馳騁沙場數十年,而那甘氏兄妹看起來也算是身手不凡,如果隻是些普通的盜賊,那倒是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但是他們是普通的盜賊嗎,齊軒的心裏麵沒有譜,一時間,一種不祥的預感緩緩的升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