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齊軒也隻是做了一個短暫的停留,這樣的老人,即便是不多,但在這鎮上,怎麼也能找出個幾十百把個來,並沒有什麼好稀奇的,更何況,齊軒原本是為了莫秦川而來,但現在看看,這樣的舉動似乎顯得有些多餘的味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不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緣由,而韓雪,終究隻會和他是個路人而已,出了莎拉鎮,向著東南的大道行進,這少年雖然是沒有要去的方向,但不知不覺還是往這條路上在走,好歹嘉州之地,對於他而言,還有幾分熟悉的感覺,這大腦中潛意識的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地方。
這一路之上,前行默默,原本就隻有他一個人,誰也不會無端的過來搭訕不是,更何況,此刻的齊軒,心裏麵多少覺得有些落寞,嘉州城雖然大,但和他也終究隻是記憶中的點點關聯,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好去留戀的,他沒有家,自然也就沒有留戀的人,好在這一路上,南來北往的人,還不算上,走在大道上時,也是不是有些熱鬧喧嘩的景致,能將這種低落的情緒掩蓋幾分,這一路下來,他的速度也放得很慢,完全不像從岷山逃離時那般迅速,甚至還隱約間有種害怕的感覺,而且離嘉州城越近上幾分,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的明顯起來。
好在前麵有個不小的茶棚,這裏是嘉州進城的最後一站,很多的過往旅客,都會選擇在這裏做一個短暫的停留,喝杯熱茶什麼的,借機調節一下當前的狀貌,當然,這也隻是其中的一個緣由,關鍵是進入了嘉州城之後,這一杯的清茶,可要比這外圍高上好幾倍,這隊友富賈官僚,或許並沒有什麼,但對那些需要斤斤計較討生活的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能省的,自然還是省點的好,齊軒自然也朝著那茶棚走去,他的目的無非是討碗茶喝,這身上的銀子,依然是不少的,身子比起最初的時候,還要多上那麼幾分。
別去問那兒來的,雖然已經擺脫乞丐生活有大半年的光景了,但是像他這樣的妙手空空的手藝,還是沒有完全忘記的,這也算是一時興起,遇上那些肥頭大耳這類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子弟,自然是不能錯過的,但那也多半是在驛站啊,沿途客棧之類的地方,像這樣的茶棚之地,那就有些不受用了,這裏大多都是些窮苦之人,這隨身也沒有帶多少的銀子,自然看得比誰都緊,想要下手,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還真的隻是去喝茶。
天氣有些炎熱,特別是在這午後的光景,就算是初春的時候,也免不了這一點,茶小二是個明白人,自然很快就上了熱茶,透過那茶壺,還能看得間縷縷熱氣升騰而起,讓這少年覺得特別的愜意,那味道,聞在鼻子裏,也算得上是一種極致的享受,讓他不免有些陶醉的味道,這茶要的就是慢慢品,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但還真和那囫圇吞棗之類的舉動比起來,要受用得多,但就算再慢,一杯茶又能有多少的時光,很快就見了底,可就在他倒第二杯的時候,迎麵有那麼幾匹快馬奔了過來。
馬這種東西,齊軒見得可不少,所以也沒有什麼稀奇的,這南來的北往的,用它代個步也是常有的事,真正吸引齊軒的,是那馬上的人,嘩啦啦的一片,都下得馬來,看那樣子,足有七八個之多,都是一身的粗布衣衫,倒也顯得平常得緊,斜跨著個橫袍子,露出一隻左肩來,雖然有些燥熱的感覺,但這個季節這般裝扮,倒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再加上那一頭蓬鬆的發色,顯得有些雜亂,興許是這奔波趕路的時間久了,難不急整理一般,這為首的粗狂漢子,臉上還有一道細長的疤痕,但也算不得顯眼,隻是那最後一人,這肩上卻扛著個大箱子,足有兩米左右,看那樣子,應該是實木打造,算不得極重,但也有個百來斤上下,這扛箱子的人,和這箱子比較起來,卻顯得有些瘦小,但那步伐,卻走得異常的平靜,很顯然是個會家子,也是,這江湖人嘛,誰還沒有個小手段,否則不是無端的給人看了笑話,那茶小二見來了這麼大筆生意,又那有不去招呼的道理,一時間七八個人團團而坐,倒也有了兩大桌,熱茶也自然上了兩大壺,這刀疤臉的似乎對這茶小二的熱情有些不太滿意,全當他是在喋喋不休的絮叨一般,等上完了茶水,便急忙招呼他離開,隻是這出手,還顯得十分的大方,十來個銅板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愣是扔出來了一兩錢的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