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主簿，你放心，我們搞定的，絕對少不了你的！”看著那書生離去的背影，這兩個衙役一臉諂媚的模樣，雖然都是吃官家飯的，但很顯然，這官大一級可是壓死人，這句話在這三個人的麵前，那可是展現得淋漓盡致，很快那書生就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這兩衙役回過頭來，那臉色可謂是瞬間變了個模樣，在齊軒的眼裏看起來，隻覺得有些凶神惡煞的感覺，這身形朝著這少年移動半分的時候，齊軒忍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看著他這樣的反應，那張大牛似乎很得意的冷笑了一下：“小子，你也知道怕的啊，要知道，這地方，我們哥倆說了算，這你要是識相，還不拿著這破衣服，滾！”
把那破衣服扔給齊軒的同時，他大聲的叫到，齊軒雖然年紀不大，但還不至於完全不懂那所謂的人情世故，眼下這般的光景，要想拿回所謂的銀子，那是分明不可能的事情，他倒是好想，權當作當日就丟了一般，隻是這兩個衙役的嘴臉讓他覺得異常的難看，出了牢房，隻覺得這清晨的陽光，有那麼一些的刺眼感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衣服拿在手中，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這不穿吧，初春的光景，即便是這嘉州之地，也有些冷得異常，可要是穿吧，那種撲鼻而來的味道，可不怎麼的好聞，這要是以前做乞丐的時候，髒亂慣了，倒也沒有什麼，可現在，做了這大半年的常人，忽然間覺得怎麼也不習慣了。
那就買幾個餅充饑吧，當他看到那餅攤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畢竟饑餓這種感覺可不好受，這兩三個餅下來，他身上原本就不多的銅板，也就見了底，隻剩下那麼兩個，這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少年還真沒有底，他一邊啃著那餅，一邊打量著手中的衣服，買餅的時候，那小販嘴裏麵雖然十分的客氣，但是臉上的那種鄙夷的神情，卻異常的明顯，倒有些像極了昔日的光景，難道這是命中注定，要讓他在做回所謂的乞丐嘛？
他不知道，這腳步不停的往前麵走，卓府離這裏還有上那麼一段的距離，這期間，毫無疑問是要經過大渡河的，到了河邊，他多少覺得有些口渴，匍匐在那喝水的同時，將那手中的衣服，也洗了洗，雖然幹淨了不少，那股異味也淡了許多，但滿目所見，都是些殘破不堪的式樣，他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這冰冷的河水，也刺激得雙手有些通紅，這一抬頭之間，才發現，那張家的府邸，居然也在視線之中，雖然比不得卓府那所謂的管家別院，但也是偌大的一幢。
這原本還沒有想到這一層的少年，突然之間一個念頭湧動了上來，自己明明是去做的好事，卻淪落到這般的地步，想想都是那什麼的張家小姐所害，原本那四十九兩銀子，能讓自己活上個好幾年，幾年過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是無論如何也餓不到自己，光憑著兩膀子的力氣，也不愁沒事做，但現在，以他瘦小身板，估摸著也沒有多少人願意請，幾個餅下肚，現在雖然還沒有挨餓，但想要耗過晚上，估計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些都是拜這張家所賜，他的心裏麵念道，既然我這銀子是因為你們張家才丟的，那我就要從你們那兒拿回來，反正大戶人家，也不在意這麼一點不是？
打定了注意，齊軒又使勁的擰了一下手中的破舊衣服，水順著他的手掌，滴落到那水麵之上，晃動的絲微漣漪，將那原本顯得無盡哀傷的臉，硬生生的劃破了開來，當然，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齊軒可不是第一次幹，那時候是為了糊口，而今天，雖然還是包含著這樣的成份，但報仇的心態，卻明顯的占據了上風，眼下還是清晨，自然不是幹這種事的時候，這張家的院子，經過昨天晚上那麼一去，他算得上是十分的熟悉，也自然不需要什麼探路不探路的，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所以他的腳步，並沒有什麼停留，朝著卓府就走，那裏雖然也沒有什麼，但好歹還有幾堵牆，可以避避風。
這卓家原本就是官宦人家，自然財物頗豐，可一旦出了這變故之後，官府也就登記造冊，大凡是值錢的勾當，都算是充了公，反正是沒有人可以領受，臨近屋子，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姿態，生怕那些怪人回了來，但很顯然，他這樣的舉動有些多餘的味道，整個府院之內，可謂是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任何的聲響，齊軒快速的越過了那道圍牆，這大白天的光景，正門所在的位置，大抵還是有些人煙，要是從哪兒進去，給人發現了可不好，進了府邸，他原本打算回到先前所在的房間，休息一下，睡上那麼一小會，也是可以的，反正是打發時間嘛，這正準備推門進去，不知道哪兒的好奇心又起了來，他緩緩的操著那大廳，移動了幾分，斜著眼往裏看的時候，隻見裏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就連那堆散落在大廳中央的火堆灰也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很顯然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升過火了，唯一顯眼的，或許就是那個長長的箱子，依舊依靠在哪牆角之處，齊軒原本一直就對這東西感到好奇，所以這一刻，他也沒有忍得住，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朝著那木箱走了過去，木箱並沒有鎖，所以打開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那裏麵空蕩蕩的，唯一有的，就是一個小瓷瓶裝著的東西，順著打開的那一瞬間，從箱子中掉落了出來，紅色原本就顯得十分的顯眼，齊軒將那東西撿了起來，出於好奇的本能，打開了瓶塞，放在鼻前聞了聞，也不知道那瓶子之中，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隻覺得入鼻有一種很淡淡的香氣，讓人覺得異常的舒坦，齊軒心下琢磨著，這可是個好東西，自己雖然不合用，但要是能賣個那些大戶人家愛美的女子，又或是像醉紅樓裏的姑娘些，肯在著方麵花費的，說不定還能賣出個好價錢，想到這裏，他就覺得有些莫名的興奮感，可伴隨著這種興奮感，似乎刹那間就有一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湧上了腦子，讓他連站立都顯得有些困難，這目光所及，也漸漸的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他忽然間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可眼下，已經來不及了，這身子就這麼一癱軟，就有些站立不住的感覺，他急忙向大廳外挪動了幾步，這心裏麵尋思著若呆在這個地方，要是那群怪人回來了，自己可就要遭殃了，但很顯然，他這最後的一絲打算都是徒勞，還沒有到門口呢，這腳步就已經完全挪不動，整個人就這般一倒，橫躺在了地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