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呆坐在屋簷的時候,那感覺,還真有些雅靜,特別是在這樣的夜裏,斜躺再青瓦之上,抬著頭能夠看見那天空之中的圓月,皎潔而沒有一絲的瑕疵,就連天公也作美得緊,將那烏雲什麼的,全趕得沒了蹤跡,都說月圓人圓,倒是個絕妙的已經,少年人就這般一直呆在那兒,並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琴音就要嫋嫋而起。
張菡綾有這麼一個習慣,入夜之後,睡覺之前,總會彈上那麼一小會,她的動作顯得十分的輕盈,手指在那琴聲之上撥弄的時候也自然顯得十分的明快,連帶著那順風而來的琴音都包含著一種歡悅的感覺,讓人聽著十分的舒坦,不知道為什麼,齊軒還是覺得她彈奏那些悲傷的曲調的時候,更加的好聽幾分,可這心裏麵,又害怕她去彈奏那些曲子,仔細想想,這或許是愛上了一個人,就害怕她難過悲傷吧。
齊軒並不想下去,就這般呆在這兒挺好,距離算不得遠,透過那薄紗裏微微傳出的燭光,隱約著也能看得見彈琴人的臉,隻要能夠這般看著她,那就已經足夠,原來這才是真實的愛上一個人,先前縈繞在心間的那些疑惑,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想到這兒,另外一個女人的臉頰,也浮現在他的眼前,齊軒伸出手,輕輕的揮動了幾分,似乎想要將她揮散一般,這嘴裏麵也輕聲的嘀咕道:“原來我一直是將她當作妹妹來看待的,之所以忘不了,到底隻是因為當時的承諾罷了!”
他話說到這兒,人又開始犯起糊塗來,先前卓珊和方齊天的對話,又一次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搞明白,其中種種,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是一個疑惑,但彈琴的人不知道,他的琴音還在繼續,彌漫在整個空氣之中,就連這少年,也就隻糾結了一會,很快便從那種困擾之中解脫了出來,有句話叫做什麼來著,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這也算得上一種解決的方式,雖然有些逃避的味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有的時候那是真的有效,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反正是一曲琴音罷,那屋內的身影突然間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窗前,窗紗輕啟的時候,齊軒能夠很清楚的看見那張臉,張家小姐無疑是絕美的,雖然比不得卓珊那般,但從她的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色彩,卻不是那個女人能比的,她的目光,似乎在向外打量著什麼,但這樣的夜裏,漆黑的一片,她又能看到什麼呢,這嘴裏麵隻能自言自語的道:“明明沒有人,可我為什麼感覺到他來了呢,誒,想必是思戀一個人過了頭,有些幻覺都出來了,這不過是三兩天的時間沒見嗎,用得著這般嗎,也不知道他在那所謂的英豪會上怎麼樣,能不能得個什麼成績,我是不關心的,可千萬別受了傷什麼的,那就不值當了!”
這番話,齊軒自然聽得十分的明白,無論是換做那個男人,有女人說出這樣的言語來,這心裏麵無疑是暖和的,所以他也不例外,一個感動之間,正想從那屋簷之上,跳了下去,張涵綾卻已經關上那窗子,人也調轉了頭,朝著那琴身走了回去,所以當齊軒走到窗邊的時候,又能很清晰的聽到那琴音響了起來,這一次,和先前那種歡快比較起來,似乎就顯得要哀婉一些,很顯然,思戀一個人的時候,琴音也是會隨著變的。
齊軒也不知道自個在哪兒呆了多久,反正是等著那屋子裏麵的燈光消散之後他才離開的,這一來,他心中的困惑都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算是沒有百來,所以回到南廟之後,他也睡得特別的舒坦,輕煙嫋嫋,古佛相伴,原本就是一種極具禪意的生活。
第二天的清晨,小菊還是按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前來,原本是要打掃這一切的,卻發現有個身影已經在前前後後的忙碌著了,這個時候能在這兒的,那就隻可能是一個人,所以她的腳步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從認識這個少年到現在,小菊都還有些搞不清楚自家的小姐為什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落魄的人,反正在她的心裏麵,是有些討厭的,甚至和那嚴太守家的公子比起來,她也自然更加的中意後者一些,有權有勢不說,那容貌和武藝,也不見得比這個少年要差幾分,關鍵的是,這自個家的老爺不反對,這就是最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