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咋辦?來,喝酒!還說別人不是好餅呢,你小子更不是好東西。’
‘咋辦我不告訴你。是不?曹哥!’
二渣子意味深長地與曹向東碰下杯。曹向東立即明白自己的打算被房建喜向二渣子透了底,但不露聲色地舉杯喝酒。辛中良看這個一眼,又瞧向另一個,臉上生起狐疑。
‘大點口,在你自己家喝酒還耍滑。’
‘哎,二渣子,打工掙多少錢?’
‘掙多少錢我能告訴你!掙多少錢能咋樣?除了那點錢我還有啥。哪兒比上你,左一個房子右一個大院,快趕上三宮六院了。’
‘眼兒熱?把大禮堂賣給你!你想找幾個小姘?開窯子都住得下。’
辛中良說得慷慨大器。曹向東一邊聽一邊看二渣子笑。二渣子拉過另一個凳子,把傷腳放在上麵。
‘喝酒,多喝點酒消毒就好了。一個爛腳,瞧它幹啥?幹點活兒,我領情啊。’
‘我用你領情啊?你說的犢子話,大禮堂我買得起嗎!’
‘不貴!抵帳來的,你還給那些錢就行。’
‘你的帳也是花帳。我就不信那些張嘴獸整天吃,能吃出哪些錢來。吃肚皮外了吧?’
‘我不送禮啊?那些收費的罰款的我不交錢!現在有事沒事時常還來轉一圈呢。’
‘你不幹了,還來幹啥?’
‘幹啥?看我這裏有沒有客人吃飯。’
曹向東問:‘天黑了,不會來了吧?’
‘來了能咋樣?誰家不來客人!除非你倆故意損我。所以那些不掛牌的私家飯館才掙錢呢!’辛中良為了顯示自己啥都明白,讓他倆理解其中的奧秘,拿筷子有意敲敲盤子,並給曹向東夾塊雞肉,見二渣子虛張聲勢摸兜找手機,給夾了雞爪子。二渣子一口咬斷雞爪子,緊嚼慢咽,有滋有味,似乎正合己意。曹向東為了等二渣子吃完,端起酒杯與辛中良喝了一口。他心中不由得想到大禮堂那麼大一個空房子,將來或許能有用處,哪天應該留意一下狀況怎樣。辛中良自己吃口菜,這才又給二渣子夾了肉。二渣子說了句‘生產隊大院歸你時沒下水吧?原價賣給我唄!’隨後補了一口酒。
辛中良把筷子墩在桌子上,說:
‘雞爪子咋沒在嗓子眼卡死你呢!你不說破玩意兒嗎,買它幹啥?那是放屁呀。’
曹向東看二渣子樂!不怪挨罵,還興這麼買東西?
‘這回不放屁。剛才不是說到我地少嗎?我看中你的大院了,想扣兩個大棚,種菜。’
辛中良審慎地打量二渣子一下,說: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打工多掙錢,還省心。扣大棚我不是沒想過,咱這地方冷,需要燒煤補暖,掙不下幾個錢不說,一把泥一把水,冷一下熱一下人也遭罪。’
‘看你又不相信我。我要是想長打工能跟喜子商量,明年開春張羅蓋房子?’
‘在哪兒蓋房子?你不會在自家院裏扣大棚。’
‘你這才是說屁話呢!不是說過看中你的大院嗎?另外水是現成的,省我打井了。’
‘那你要把打井錢給我加裏吧?’
‘你要不要臉!井是你家的?我買完房子就不給大夥吃水了!’
‘我的院裏可帶著場院呢。按地畝數來的。’
‘我知道。給你加一間蓋房錢。’
‘你想蓋幾間房?’
‘兩間啊!’
‘我五間房帶場院賣三間房的價錢?你少扯犢子,還是不誠心買。’
‘你那房子不修啊?這已經不錯了,按現在價給你。’
‘場院不要錢,我都白送你?’
‘白送碰上我願意要。不行你把剩下三間扒走,省我修了。’
辛中良一手指二渣子,對曹向東說:
‘我拆飛機賣零件,五間房賣兩間搭三間,可真是一刀割五個口一一’
曹向東聽二渣子說要建大棚,正撞進自己的心意,若是水田搞成功,水稻育秧離不開大棚,更不可或缺肯幹又上心的人管理;不管二渣子是否真想種大棚,但看樣子想買房子說的不是假話。他說:‘你倆別說的真一半假一半,一個誠心買,一個誠心賣,我在中間給你們撮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