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寧衝著慕容軒的背影咬牙切齒,好半日身後有人遲疑地喊了一聲,“蘇姑娘。”
蘇子寧這才想起那個青衣公子,連忙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轉過身去已經滿麵感激,“多謝這位公子仗義援手,小女子感激不盡。”
青衣公子連忙搖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他張了幾次口,麵露為難。
蘇子寧察言觀色,想了想,“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原本不該提銅錢俗物,隻是害的公子袍子飄走,理應賠償才是,不知公子能否說出家住何處?”
他的衣裳已經洗的發白,想必家境必定也不是很好,不過,叫她現在賠,那是實在沒有。
青衣公子聽了,臉色通紅,連連搖手,“姑娘誤會了,錢財身外之物……隻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妥,還是早早回去吧。”
蘇子寧低頭看了看,衣裳盡濕,她又用不慣裹胸,自製個文胸,此時曲線盡顯,她臉色紅了紅,哎,她真是出糗出大了。
“多謝公子,敢問公子如何稱呼?”蘇子寧匆匆行了個禮,作勢要走,眼巴巴的看著青衣公子。
顧念口中嚅嚅,原來她剛剛沒有聽到啊,“小生顧念。”
蘇子寧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顧公子,我記下了,告辭。”
顧念看蘇子寧小跑著到了租憑小轎那裏,隨便找了一頂坐進去,心中悵然若失,卻見轎簾被掀起,蘇子寧衝著他揮手,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來也衝著她揮著。
轎夫抬起轎子,顧念見到蘇子寧放下簾子,悠悠地歎口氣,自言自語道:“人言可畏。”
這個蘇子寧性子雖然古怪了一點,也沒有百姓們傳言的那麼不堪,顧念搖搖頭。
蘇子寧坐在轎子裏麵,默默地想著心事,她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說慕容軒跟蹤她不太相信,隻是,再三再四的偶遇,說出來她也不相信,那謎底到底是什麼。
一陣風吹過,蘇子寧看到了簾外的風景,渾身汗毛都立起來,猛地坐直身子,“轎夫,停轎,我要上茅廁。”
轎夫的腳步緩了一緩,一個聲音傳進來,“小姐,你忍忍吧,馬上就到了。”
蘇子寧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轎夫大哥,要是能忍,我就忍了啊。”
一聲好大的響聲,背後抬轎的轎夫皺緊眉頭,雖然沒有聞到臭味,還是伸出手捂住鼻子,衝著前麵道:“大哥,還是先叫她去吧。”
前麵的人聽了,也覺得是那個禮,你看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還能跑了不成?聽後麵的兄弟說話的語氣,想必這味道實在是難聞。
“落。”前麵的轎夫拉長聲音,轎子還沒有落穩,蘇子寧從轎子裏“滾”了出來,直接捂著肚子往一邊的草叢裏麵鑽,“哎,你們誰有手紙啊。”
蘇子寧一邊跑一邊喊。
眾人忍不住笑道,“小姐,你就對付著用樹葉吧,我們這種窮苦人,哪裏用什麼手紙?”
說到窮苦人,幾人嗬嗬笑了起來。
蘇子寧苦著臉,“啊,樹葉,我找找有沒有大點的。”
一邊貓著腰往前走,一邊警惕的看有沒有人追上來,今天真是禍不單行,這是上了賊轎了。
那邊轎夫閑聊天,“哎,難怪人家都說這個蘇小姐又蠢又笨,還真就是,一個大姑娘家,守著這麼多漢子說她要上茅廁,真是有夠粗俗的。”
“那又如何?人家的出身在那裏。”另一人感慨。
旁邊一聲嗤笑,“一個庶女而已,又那麼笨,出身好到哪裏?蘇閣老也不怎麼在意她的,要不然,咱們家公子趕……還不如一條狗過得好呢。”
那個轎夫說到他們家公子,旁邊傳來一陣猛咳,他自知失言,趕緊轉移話題,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好半日也聽不到動靜,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疑惑。
“那個……怎麼沒動靜了?”一個人忍不住問道。
“呸,你還想要聽到什麼動靜?”一人想想就覺得惡心。
“該不會是跑了吧?”另一人仔細聽了聽,猶疑的開口。
“喂,你好了沒有啊。”眾人對視了一眼,揚聲道。
哪裏還有蘇子寧的身影?也不知道這裏是那裏,總之,往前跑別回頭,蘇子寧高一腳低一腳,嘴裏嘟噥著,真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