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做什麼?找夜麟?”
我點點頭,因為感覺這條蛇對於我沒有太大的惡意。
他冷冷一笑,露出尖尖的毒牙:“是誰讓你來這裏找夜麟的?”
我指了指地上僵硬挺直的黃小牙,蛇仙低頭瞅了瞅,然後一尾巴把他甩了出去:“不用管他,我帶你去見夜麟。”
他又粗又長的身體穿越了草叢,為我開辟了一道新路,路的盡頭是一處山洞,裏麵擺了一張石桌子,夜麟就坐在石桌子旁邊,閉著眼睛打坐。
我躡手躡腳地過去,又不敢打擾他,隻好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坐在他旁邊托著腮看他,等了很久他也沒有什麼動靜,我忽然有些慌了,小聲地喚他:“夜麟?”
他從鼻腔裏“嗯”了一聲,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眸,夜麟的眼睛真漂亮啊,像是星星落在了裏麵,純粹又幹淨。
我一時間看得傻了,居然忘了回答,一直到他也直視著我,我才不好意思地收起目光,笑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不會的。”夜麟的眼裏像是盛滿了蜜糖,無比寵溺,說話也是暖到了心裏,“你是我夫人。”
“那個,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揭下來你的麵具,你就突然間消失了?”說到這裏我就有些生氣,對著夜麟的胸膛是又捶又打,“那速度也太快了吧,我都沒有任何反應就消失了,你都不知道我後來有多擔心!就害怕找不到你!”
“麵具防止我靈氣的散失,揭開麵具我的靈氣就迅速流失了,所以我才……”說著,他將我攬在懷裏,像是哄孩子似的說,“讓夫人擔心了。”
我窩在他的臂彎裏,隻覺得無比安全,甚至斜著眼看他的側臉都特別幸福,覺得他臉龐的線條都柔和了許多,就在這個刹那我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今天的夜麟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以前他可沒有這麼溫柔,說起話來i也是動不動就生氣。
納悶之餘,我直接就問了出來,而夜麟的解釋是這樣的:“這幾日夫人不在,我在山裏養靈氣,突然就想到了一些從前的事情,為夫以前的言行存在一定的問題,還請夫人諒解。”
態度這麼好,我就算有所懷疑,心裏也放鬆了,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然後好奇地問:“我想聽你講講從前。”
這一次,夜麟很認真地講了起來。
某一世我還是個小女孩,是個抓蛇的姑娘,叫做阿采,在冬日裏抓不到蛇,阿采就上山去想找一些東西充饑,在路邊無意間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要知道冬日的雪地裏,黑色的東西可是非常明顯的,於是阿采悄悄地過去,把那一團小東西抱在懷裏,才看到那是一隻小黑狐狸。一隻腳受了傷,還在流血。
善良的阿采就把小狐狸帶回了家,為他敷藥治療,過了半個月小狐狸才好了起來,阿采非常不舍得,就把小狐狸放走了。
時間飛逝,後來阿采變成了大姑娘,即將成婚,但是她非常煩惱,因為每說一門親事,總是會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導致這門親事最終不了了之。
這天又有媒婆為阿采說親,說的是鎮上的一個瘸子,因為阿采的背運,弄得現在媒婆都不好說話,南方一聽說是阿采就拒絕。沒有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
這家子倒是非常簡單就同意了,就在阿采進門的前一夜,瘸子的叔叔突然暴斃,而瘸子家裏的人都說當晚見到了妖精。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再也沒有人敢娶阿采了。
一直到三十歲那年,別的女人都當奶奶了,阿采還是孤身一人,她沒有經濟來源,就上山去抓蛇,在一個春天,她抓蛇去,居然帶回來一個少年郎。
據說那少年郎是外地來的,因為阿采幫了他,就要娶她為妻,當時鎮上的人都特別眼紅,畢竟這少年郎錦衣華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無奈這好事讓阿采攤上了,姑娘們也沒有辦法。
兩人成婚後,阿采的父母雙雙死亡,而她也逐漸發現少年不對勁,於是聽信了一個道士的話,用一張符讓少年顯出原形。
他是狐妖,他拚命地辯解說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但是阿采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非要讓道士收了少年。少年心灰意冷,無奈之下隻得遠離阿采,或者說,阿采以為他遠離了。
但其實他一直守在阿采的身邊,看著她的眼角布滿魚尾紋,看著她從青絲垂麵到白發蒼蒼。
“那麼……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