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使得我無比清醒,指甲深深嵌入木床裏。
盡管我咬緊牙關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音,但還是悶悶地“嗯”了一聲,聲音綿軟酥麻,完全不像是我自己發出來的,在我聽來都忍不住臉紅一番。
夜麟在聽到這聲音之後,更加放肆了。
最終我整個人癱軟成一汪水,壓根沒有力氣動彈,任由他擺布。
夜麟使勁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讓我產生任何反應,他立刻就怒了,狠掐了一把我腰上的肉:“真是死魚!”
和最初他說我的話一樣。
我腦袋跟漿糊似的,但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他這麼一句話,反駁:“你說誰是死魚?”
僅僅是說話,就仿佛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太累了。
“說你!”夜麟沒好氣地說,隨後又擺弄著我的身體,期望著能夠激發我的感覺,但是沒有用,他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興致,直接從我身上下來,衣服也懶得整理,半露胸膛,烏發隨意地搭在肩頭,有著淡淡的慵懶。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夜麟身材相當好,他有腹肌,但並不是特別明顯,就是所謂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我淡淡掃了一眼,心裏一動。
碰上夜麟的目光,我慌忙別過臉去看著窗外,有月光傾灑過來,落在夜麟的身上,勾勒出那高大的身軀以及……鄙夷的臉龐。
“你不是阿采。”他語氣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好像很確定一樣。
心底裏陡然升起一股子寒意,我嘴角抽了抽,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背對著他:“我是不是阿采,還不是你說了算的?”
“是。”
蹭的一下,眼前多了一個人影,是夜麟竄到了我的跟前,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幹脆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一隻手掰過我的臉,濕漉漉的觸覺從眼皮上傳來,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雙手想要把他推開,卻是被捉住了。
不得已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發現夜麟居然在用舌尖舔我的眼睛!
“你幹什麼?!”
夜麟答非所問,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和朦朧:“阿采不舍得我如此難受。”
仿佛一隻手握住了我的心髒,狠狠一攥。
我嘴唇顫抖,強硬地說:“你一口一個阿采,可見你愛的壓根就是阿采而已,如果我不是阿采,我想你也不會來找我,所謂的內丹隻是一個幌子,夜麟你不要再自我欺騙了,你的心裏有一個人,所以你不肯再裝下另一個。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為你懷靈胎,讓我為你犧牲掉我的婚姻我的人生?”
“啪!”
響亮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臉龐,痛楚使得我清醒許多,我散亂著頭發,在淒涼夜色裏看到夜麟的麵孔,比月光更涼薄。
我在內心嗬嗬一笑:“我好像隻是想過上正常一點的生活而已,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是嗎?”
夜麟眼角帶著濃濃的冷意,倏地消失不見。
留我一個人對著房梁發呆,直到天明。
黃小牙跟我講曾經的故事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的,他心裏念著的想著的,一直都是那個阿采罷了。我不是阿采,我隻是蘇木,他跟隨著我,大約是把我誤認為阿采了。
“篤篤篤!”
輕微的叩門聲響起,我第一反應是夜麟回來了,此刻我抱著雙膝,依靠著冰冷的牆壁,頭也不抬地說:“你還回來啊?”
內心居然產生了一絲絲期許,期待著他能給我道個歉,沒準還能原諒他。
“夫人,我能進去嗎?”
是黃小牙。
失望之意浮現在心頭,我輕輕歎息一聲,道:“進來吧。”
門閃開了一條縫,黃小牙閃身而過,異常靈活地到了我的床前,它兩隻後腿著地,探頭探腦地看我。
一片紙巾被遞到我的眼前。
“夫人,擦擦淚。”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沒哭,你不用這樣。”
黃小牙盤腿坐在牆角,作閉目養神狀:“夫人,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吧,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大人也是一樣。”
“一樣嗎?應該是不一樣的,我難受是因為我覺得我沒錯,為什麼他要決定我的人生?而且他脾氣變幻無常,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待他。”
黃小牙沉吟一聲,道:“夫人,那是因為,你從未想過要把身家性命交付給大人。”
我沉默不言,因為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就像這次,大人明明告訴過夫人不能吃肉,會不利於內丹的形成,夫人還是耐不住誘惑吃了。”
所以……他才會突然變得這麼極端這麼暴力?
黃小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如若夫人真的把大人的話放在心上,是會為他著想的。可惜夫人心裏麵想的一直都是自己。夫人的婚姻,大人又未嚐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