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申明環視一周,愣是沒有看見趙嬌,不由得納悶起來:“我閨女去哪裏了?”
“她走了。”我不動聲色。
趙申明一拍大腿,嘰裏咕嚕地罵了起來:“她怎麼就跑了?小兔崽子,我讓她跑了嗎她就跑?怎麼越大越不聽話了!”
“你冷靜一下。”鍾一杭主動站了出來,“趙嬌要走,你也攔不住,你這個父親一點都不負責,為什麼要經過你的同意?”
“她說了什麼?”趙申明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也不找趙嬌了,一雙老鼠眼直勾勾地盯著鍾一杭,“她是不是說我不好了?”
鍾一杭抱起雙臂,冷著一張臉說:“我倒是想知道,一個怎樣的父親,能讓女兒說不好。”
自古都說血濃於水,而趙申明這態度,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是李護幹的。”趙申明跌坐在地上,像一個泄氣的皮球,蔫頭耷腦的,“行吧,我什麼都說出來,你們別對我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就行,我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但求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和李護很早就認識了,我們是鄰居,我喜歡賭,有那麼個小愛好,經常去麻將館和他們切磋切磋。平時也沒有賭過大數目,就一兩個的小錢玩一玩,但是我老婆看不過去,嫌我不務正業,呸!也就是個臭婊子,看不上我就跟別人跑了,扔下我和趙嬌兩個人,那天趙嬌剛放學回家,就一個勁問她媽去哪兒了,我說你媽走了,不要我們了。她就哭,我脾氣也暴躁,一巴掌就抽了上去。趙嬌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我打了她,我說你哭有個屁用,你哭得再慘你媽也不會回來了。”
趙嬌不信,每天放學都在門口張望一番,好像她的母親會像往常一樣回家,摸摸她的小腦袋,說一聲:“媽媽回來了。”
她等了很久很久,媽媽始終都沒有回來。
李護和趙申明起先隻是認識,並不熟,到了後來趙申明的賭癮越來越嚴重,經常一賭就是大半夜,也不顧女兒沒有吃的,恨不得睡在賭場裏。賭博注定就是要輸的,他輸了之後也換不上賭債,就去借李護的錢。李護有家庭,兒子還上著大學,也沒有多少錢借,但還是能幫一點就幫一點。
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趙申明也經常帶趙嬌去他家裏玩,誰知道那天意外發生了,趙嬌死在了李護的家裏,趙申明很生氣,向李護索要一百萬賠償金,李護家裏人也生氣,就把趙申明轟出了家門。
趙申明氣不過,走了沒多久又返回來,一把火燒了他們家。
熊熊大火燃燒起來,映照著趙申明的臉龐,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忽然看見李護試圖衝破火焰,就撲了上去,愣是把他重新按回火裏。
無一人生還。
趙申明的靈體見到了李護的靈體,按照冥府律法兩人都不該死,是趙申明一念起,改變了這一切。他們隻能暫時在人世流連。
鬼魅也是需要食物的,他們需要的,就是人的精氣。當然一些其他氣息也是可以的,隻是不如人的精氣來得迅速,效果也好。
李護在冥冥之中感受到召喚,帶著趙申明趙嬌父女兩個來到了附近的一處福利院,那裏小孩子多,大多數孩子又沒人管,精氣充足,哪怕弄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趙申明說:“起先我們說的隻是吸取精氣,沒有想到禍害小孩子們的性命,後來李護好像和其他的鬼達成了合作,他把那些孩子的靈體呈上去,做成什麼東西,再具體我就不清楚了。”
鍾一杭成功捕捉到了他話裏的重點:“召喚?你的意思是說,有什麼召喚李護過去的?”
“對。”趙申明點點頭,“我們最初是在一起流連的,很突然的,李護消失了一整天,等到他回來,就說要帶著我們去福利院,之前對這件事情提都沒提。”
“李護呢?現在他在哪裏?”我問。
趙申明搖搖頭:“不知道,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過他了,小奇的死是我和趙嬌做的,奉李護的命令,因為他說,做完這最後一個單子,就可以轉生了。”
“他說的你就信?”我嗬嗬一笑,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身影,是我在盛家別墅看到的,難道說……李護就在盛家?
我似乎能夠把整件事情接起來了。
是楊杉杉找李護做的這件事情,以孩子的靈體煉製丹藥,用來讓夜麟維持人形。所以李護才會出現在盛家,所以夜麟才能這麼快就成了人。
鍾一杭對上了我的眼睛,他點點頭:“行了,沒你的事了,該幹嘛幹嘛。”
趙申明忽然理直氣壯起來:“我都已經回答你們的問題了,你們就不能幫幫我轉世?”
“憑什麼?”鍾一杭瞪了他一眼,嚇得趙申明縮了縮脖子,“你這樣的人,我沒有上奏冥府讓你一直流連就不錯了!還想著轉生?做夢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