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宿槿會一臉崇拜地問他的身份,哪知道宿槿一隻手抓著雞腿吃得正歡,壓根就沒有抬眼:“我管你是誰啊?你先把過程給我講講,不然我把這些全都吃掉,一點點都不給你們留!”
“那個叫楊杉杉的女人聲稱可以給我一個身體,我就來了,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你感興趣可以去問她。”夜麟手肘支在桌子上,單手托腮。
“就這樣?”宿槿心不甘情不願的,扁扁嘴,像是一個泄氣了的皮球,“這可怎麼成,難道要我去抓來那個楊杉杉?一看那女人的模樣我就不喜歡,要讓我跟她打交道……”
宿槿抖了抖身子,像是要把一身的雞皮疙瘩都抖落。
糾結了片刻,她把目光投向了我:“喂,你也不知道嗎?知道點什麼都可以告訴我的。”
“想讓楊杉杉說出來,其實很簡單。”我靈光一現,把目光投向夜麟,“讓這家夥使出美人計就可以了,反正楊杉杉很喜歡他,肯定巴巴地就說出來了。”
“好好好!”宿槿眸光一閃,激動得拍著巴掌。
夜麟眸色深了深:“你確定要這麼做?”
“確定。”
“你舍得?”
“沒有什麼不舍得。”
況且,我還真是想看看他跟楊杉杉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楊杉杉在走了之後又回來了,兩個人還糾纏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既然夫人這麼舍得,我就如你所願。”陽光投射在夜麟的臉龐上,頗有幾番柔和。加上他眼裏那蜜糖一般的甜蜜,再多看一眼,我就會淪陷。
我果斷別過臉去,和宿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你跟盛雲澤是什麼關係?”
宿槿吃著玉米沙拉,指著夜麟就說:“那你現在給那個楊杉杉打電話!等會她來了我和蘇木避一避,總之,你想方設法把我想知道都問出來。”
說著,宿槿從兜裏掏出來一個七星瓢蟲,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小蟲子張開幾近透明的小翅膀,撲棱棱飛到了夜麟的耳朵裏。
她心滿意足地拍拍手:“搞定!你一定要小心點,萬一把它給弄破了我可就沒法聽見了!”
“不會。”夜麟冷著一張臉。
宿槿這時才記起來我剛剛跟她說了話,轉而皺著眉看向了我:“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不得不耐著性子把那句話重複一遍。
宿槿的眼裏驀地閃出了淚花,小臉皺皺巴巴的,好像下一秒淚水就能決堤,她吸了吸鼻子,才說:“雲澤是我男朋友啊。本來我們兩個還好好的,但是莫名其妙他就死了。他還說要娶我,因為我的身份比較平庸,他就沒有公開,怕那些輿論會傷害到我。”
“怎麼死的?”這個問題脫口而出,說出來我就後悔了,人家宿槿都那麼難過了,怎麼能舊事重提,讓她再回憶一遍?
果然,宿槿瞳孔突然放大,像是看到了什麼驚恐的畫麵:“他出了車禍,他們都以為他是車禍死的,其實那時他隻是受了傷。在醫院裏,他被剖開了肚子,傷口呈現撕裂狀,完全不像是人類所為,倒像是什麼野獸……”
但是這很不合理啊。
“醫院裏怎麼會有野獸?”自古野獸都是出現在深山老林裏,醫院是處於鬧市區,按照道理也不會有這種東西……對此我異常不解。
夜麟摩挲著下巴,右手按住了我的手背,適時地提醒了句:“也許……不是你想的那種野獸呢?”
不是我想的,那還能是哪一種?
我思來想去,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驀地明白了——是靈界的野獸!
別人可能看不到,但盛家常年和靈界打交道,說不定得罪過什麼人,那人派野獸來暗殺了盛雲澤。
我正準備把這個推測告訴宿槿,她激動得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指著夜麟就說:“你快把你這張臉去掉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像是看到了一個盛雲澤的雙胞胎兄弟,長相一樣,但是形態舉止完全不同,你快把這張皮脫下來,好讓雲澤安息啊!”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引來周圍人的關注。
但那些人隻是狐疑地看著她,最終一聲哀歎:“怎麼這個女人還在說著胡話?真是辛苦盛公子了,還要安慰她。”
“萬一是個精神病可咋整?”
他們腦補了一陣子,最終灰溜溜地從德克士離開。
宿槿氣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喘著粗氣:“馬丹,那都是一群什麼人啊!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但也太……草!”
我把凳子往她那邊拉了拉,安慰道:“他們什麼都不懂,不知者無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