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麟打了個響指。
“啪”的一聲輕響,四個穿著黑鬥篷的人赫然出現在眼前,他們圍成一個半圓,楊杉杉就在圓心裏麵,彬彬有禮地作揖:“請郡主大人回去。”
“你真的……”楊杉杉走了兩步,複回眸瞧了夜麟一眼,那迫切的目光在等著他說一句挽留的話。
夜麟跟了上去:“我送你一程。”
楊杉杉的眸光黯淡下來,像是傾盆暴雨之前的天空,黑壓壓的讓人心裏煩悶。
隻不過一秒鍾工夫,他們兩個就都不見了。
盛源目光呆滯,還望著楊杉杉離開的方向,不可置信:“剛剛那個是……冥界郡主?”
盛家人常年和陰陽兩界打交道,基本上都開了眼,所以盛源能夠看見那些鬼差也不足為奇,我們都沒有什麼反應,他倒是激動得搓了搓手:“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見到了冥界郡主,早知道留下她多說一會兒話再走了。”
“小叔,冥界郡主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要是想好好活著,還是不要跟他們有什麼牽扯。”宿槿癟著嘴,瞥見茶幾上有果盤,當即坐下來,直接抓起一塊蘋果吃著,含糊不清地說,“我們要談雲澤的事情,要不要避避嫌?”
她衝著周圍努了努嘴,盛家的傭人三三兩兩走過,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遞果盤的遞果盤。
每一個人都看似忙忙碌碌,但是又有誰知道,萬一裏麵有什麼奸細……
盛源帶著我們兩個到了書房,進門之前,很明顯能夠看到這裏有一層結界,散發著淡淡的青色熒光。估計就是專門談事情用的,防止偷聽。
盛源坐在那把老式的檀木椅上,雙手交疊搭在桌麵上,原本平靜的神色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待我反鎖了門一個轉頭,入眼的就是一個愁眉苦臉的盛源。
他年紀也不小了,皺起眉來額頭上三道深深的紋路,哽咽著說:“我們盛家都很疼愛雲澤,他父母早些年因為做單子賠上了性命,都想著能好好培養雲澤,讓他成年以後也繼承他父親的衣缽。但是誰能想到他年紀輕輕就……”
盛源越說越傷心,最後雙手捂著臉,一個大男人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和宿槿麵麵相覷,刹那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要命的是,很快地,宿槿也被他的悲傷情緒感染了,兩個人抱團一起哭。一個一個眼圈紅紅的,看得我手足無措。對於我來說,安慰人實在不是強項,但要讓我跟他們一起哭,我又做不到。
為難之際,突然有人敲門,不輕不重的三下。
在我擰開門把手的時刻,他們總算是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夜麟閃身進屋,反鎖了門倚靠在書架上,眼眸古井無波:“盛家小叔不講一講嗎?”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宿槿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淚,“送人家回去,送了沒兩步就折返,你不怕人家小妹子傷心欲絕?”
“折騰了這麼多年,她也該去做該做的事情了。”夜麟雙唇輕啟,語氣生硬。
盛源眼圈紅紅的,手下意識地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淚:“好了,說到底你們也是好心,我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一說。如果你們能夠幫到雲澤再好不過,如果幫不了……那也就算了。”
“當時雲澤是去執行一個任務,我們盛家對於繼承人的要求比較嚴苛,每一個人在掌握實力之前,都會進行各種各樣的磨練,即在一些合適的單子裏麵抽出來一部分,讓他們獨立去完成。當時雲澤接受的任務是靈血玉。”
玉亂跑為靈,入食大補。
靈血玉世間隻有陰陽兩塊,至於現在在哪些家族的手裏,就不得而知了。
盛源繼續說:“當時有個人,叫做魏如山,委托我們去找靈血玉。這個單子難度係數是很高的,你們想想,天底下就兩塊,讓我們去哪裏找?雲澤倒也是聰明,想到鬼市會賣這些東西,就隻身一人去了鬼市。沒多久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找到靈血玉了,特別高興,就在把靈血玉送回來的途中,他……”
盛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哽咽道:“他跟我關係不錯,所以隻告訴了我一個人,因為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靈血玉。去接他的時候,也是我自己。當時在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大貨車和一輛豐田撞了,起先我也沒多想,正準備走過去,突然想到雲澤的車就是豐田。沒想到還真的是……可是那事情很奇怪,我們盛家人都是開了眼的,但是我從那裏經過,根本就沒有看到雲澤的魂魄。還有,明明是車禍,但他的傷口一點都不像,胸口被撕裂了,傷口一點都不齊,像是什麼野獸抓傷的。後來警方為了調查案子,把他放在了太平間,第二天他的遺體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