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攥住我的手，我的手裏還捏著手帕，卻是動彈不得。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是啊段錦城，我還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感興趣，可我對你感興趣的原因隻有一個，你也知道的，我想殺了你。”
做夢都想。
如果不是段錦城，我想我現在還在繼續修行，我還是道姑的身份，也不至於落得逐出師門的下場。
想當年我可是師父最為得意的弟子，完全可以擁有十分光明的未來，以後還可以去找一個靠譜的人家嫁了。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結局。
“可是自從碰見了你，一切都變了。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好像道觀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惹來的，而又沒有人可以解決。師父到了後來甚至有些恨我，你知道嗎段錦城，後來我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總是能浮現出被逐出師門那一天的場景。師父背對著我，一甩袖子，說，春落，你走吧。後來我就真的走了，可你還是不肯放過我，總是在我不經意的時候，你就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甚至，你差點毀了一座城！段錦城，你想要的不就是得到嗎，你可以得到我，但隻可能得到我的屍體！”
段錦城怎麼可能輕易讓我死去呢，盡管我話說得決絕，他也隻是輕輕笑一下，指尖沿著我臉頰的輪廓下滑，從眉骨開始，到下巴。
他一直在笑：“你未免太天真了吧。現在你是我的夫人，我怎麼忍心讓你死去？不過也好，我喜歡的就是你的單純，如果你失了這個本真，我可能還真的對你不感興趣了呢。”
後來，我就被段錦城軟禁了。
再後來，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死了，段錦城非常難過，用盡了各種方法想讓我活過來，但是都沒能成功。
記憶到了這裏就斷掉了，我使勁晃了晃腦袋，意識也回來了。
我還是蘇木，隻不過剛才被灌輸了春落的記憶。
現在，我在喜轎裏，轎子搖搖晃晃，場景和剛才記憶裏麵的成婚漸漸重疊。我就好像是一個開了掛的主角，知道接下來會麵臨怎樣的劇情。
一切都沒有變化。
我下了喜轎，段錦城在門口等待，然後就是新婚之禮，結束之後段錦城把我送往婚房，待我坐在婚床上，他關上門走了出去。
漫長的等待過後，他回來了。
“吱呀——”
拉長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我沒有開口，聽見段錦城嗬嗬笑著，空氣裏都彌散著酒氣。
他說：“春落，我終於娶了你……”
說著就跌跌撞撞地過來，想要解開紅蓋頭，就在他的指尖躍入視野的刹那，我果斷打破了他的夢境：“段錦城，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春落已經死了，我不是春落。”
“你撒謊！”段錦城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酒杯被他扔在地上，眨眼之間碎成了幾瓣。
他眼珠子瞪得有乒乓球那麼大，咬牙切齒地說：“我說你是春落，你就春落，不準說不是！”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勾唇冷笑：“段錦城，春落早就被你折磨死了，你去看看，院子後麵還埋著她的屍體，你整天這麼麻痹自己真的行？你就不去想想，到底你是哪裏對不起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