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如刀,從在場所有人的身上掠過,隻需一眼,就好像所有人都沒有穿衣服似的,被他看了一個遍。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升騰起來。
我往右挪了半步,這樣前麵的小哥哥剛好能遮住我的臉,於是壓低了嗓音,用隻有我們兩個才聽得見的音調問:“這是誰,怎麼能的要上天?”
“噓。”宿槿將食指壓在下唇上,眉眼低垂。
我始終盯著她抿成一條線的薄唇,等待著她說出下一句,然而等來等去氣氛越來越奇怪,餘光瞥見了幾雙冷漠的眼神,此時的我像是一個碩大的聚光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剛剛那個正義凜然嗶嗶了半天的小哥哥。
人群蹭的一下撤向兩邊,為小哥哥騰出了一條路,他大步流星地過來,很明顯,我就是路途的終點。
不好的預感襲來,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就被小哥哥揪住了衣領,黑眸之中透著凶狠,一眼看過來,那自眼底蔓延而來的黑暗幾乎要將我吞沒。
白眼球上,點點血絲如同蜘蛛網。
“看什麼看,就是你!”小哥哥攥著我的衣領輕輕鬆鬆地提了起來,像是拎小雞一樣將我拎出了人群,可怕的是,我的重量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步速。
幾乎是兩秒鍾之後,無辜到睜大雙眼的我被展示在宿家諸多人麵前。
“說說吧,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是哪裏的人?”小哥哥一眼看過來,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他對於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了然於胸。
他話音剛落,齊刷刷的幾十雙眼睛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的小心髒不停地打鼓,深呼吸幾口氣,調整好情緒,我才說:“我是宿家人。”
理直氣壯。
小哥哥抱起雙臂嗤笑一聲 ,言語之中充斥著極端的不屑:“每個被我抓住的人都這麼說,那我也按照平常的問法,既然你聲稱自己是宿家人,有沒有什麼證據?”
證據?
宿家留給我的,似乎沒有特別多的東西,除了這淩亂的生活,顛沛流離,大概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壓根不屑於直視這小哥哥的臉龐,直接對著那幾十個或是驚愕或是冷漠或是鄙夷的人,說:“沒有認祖歸宗的宿家人就不是宿家人了嗎?如果你非要證明什麼,那你盡管來就好。”
當下就有議論聲穿過人群而來。
“嘁,就這個樣兒還敢說自己是宿家人,要不要點臉。”
“每天想混進我們宿家的人多了去了,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勇氣,梁靜茹給她的嗎?”
“想攀高枝也不用裝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吧,對於宿源,哪個人不是求著的?”
……
我還真是聽不下去了,可麵對那麼多鄙夷的眼神,我還真是有些無所適從,那麼多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明明就要衝出來了,卻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憑著宿家人的想法,無論我怎麼辯解,都是沒有用的。
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宿槿。
她對我點點頭,示意我冷靜下來,然後果斷從人群裏站了出來。